寂静苍白的命运缝隙,苏漓缓缓迈步而来,黑纱裙衣袂飘飘,依旧不染尘埃。
伴随着其走近,其身后漂浮的黑色符文牢笼,亦是跟随而来,牢笼其中,是被阵法符文压制得动弹不得,满脸不甘的凌离。
“老人家,我回来了。”
苏漓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凌氏大长老,总觉得这笑容里面,多了一分别的意思。
解放在即,他也懒得细想,现身抱拳感激道:“阁下大恩,无以为报,若真能脱困,我等就算奉你为主,也不过分!只是我等身负血仇,更要寻找少主的下落……”
“老人家先别忙着拒绝,还是先告诉我,该如何放你们出来吧。”
苏漓适时阻止老者继续说下去。
老者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动弹不得的凌离身上,眼中瞬间充斥刻骨的恨意,语气勉强维持平稳:
“既然守碑人现身,我等脱困便容易甚多!只要毁去碑中剑,魔碑也会虚弱,就算没有先天神雷,一样可以反推其中的力量。”
凌离听到此话,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死死盯着苏漓,冷声道:“你真要助纣为虐,释放这些邪祟?青水界必将大乱!”
“哈哈哈哈……”
苏漓笑出了声,笑得有些张狂,看着凌离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俯身低语,“你真…自以为正义?邪帝大人,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呢?”
凌离心头一跳,他从来都不认为圣天祠的那位有多正义,但唯独成为守碑人这件事,他从未怀疑,难道……
“你什么意思?!”
他死死盯着苏漓,苏漓却移开了目光,询问道:“老人家,该如何毁去碑中剑。”
“此剑已与守碑人融为一体,他即是剑,剑即是他。”
老者面色一冷,“杀了他!剑自毁!”
凌离面色紧绷,冷声道:“想杀我,直说便是。就算我真的死了,那把剑一样会在,不可能毁去!”
“哈哈哈……妖言惑众,你以为老朽会相信?!”
苏漓面容微有变幻,但只变幻了一瞬,便恢复自如,淡漠道:“这样么,那么……”
她走近牢笼,符文立刻自行让出一个空间,直至凌离面前,苏漓停下,猛地伸手掐住厚着的喉咙。
“主人!!”
黑莲有些急了,“不可,您千万三思啊,他可是……”
“闭嘴!”
苏漓眼眸含煞,“邪帝大人,传闻你生性好色,后宫佳丽三千,育有无数子嗣,却又毫无人性,冷酷无情,将所有子嗣亲手杀了,因为你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你的地位,对么?”
苏漓手中猛地一用力。
“咳咳……”
凌离被掐的一阵咳嗽,神色却无变化,只是平静地看着苏漓。
“我若说不是,你便会信么?便会…放我一条性命?”
“自然不会。”
苏漓狭长的双眸眯起,靠近凌离的脸,“因为你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会信!”
“不要!”
突然间,一道熟悉的尖叫声自凌离怀中传来。
“是……”
苏漓微微失神,松开手掌。
一面满是裂纹的无框镜面的从凌离怀中冲出,挡在其面前,苍白的女人脸自镜面上浮现,急急忙忙地解释起来:
“他根本没有一个妃子!都是假的,都是圣天祠编造的谎言,为的就是让他一辈子给圣天祠做牛做马!他虽然是圣天祠主的儿子,那圣天祠主却根本没把他当人看!
千年前,他带着主人的儿子回来,圣天祠主大怒,立刻就要处死忘儿,若不是他以守碑人的身份从周旋,忘儿他早就……”
“够了!”
凌离出口打断,双眼静静看着轮回镜片。
镜心却飞向前,停在了苏漓掌心,苦苦哀求,“不要…不要杀了他。”
苏漓指尖轻轻拂过镜心的脸,笑容清浅,低声传音:“我知道你,看来你这千年来,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心生情愫么……你这般,对得起你主人么?”
镜心身形剧颤,眼泪涌出,低声哀求,“我…我从未奢求过什么,前辈,今日您放过他,我便跟您走,我是至宝轮回镜,不会辱没了您的身份。”
“镜心,不要再说了。”
凌离话语难掩疲惫,他闭上双眼,忽然放松了身子。
好累。
真的好累。
好想去见阿漓。
便在此刻…毫无意义的人生,终于可以结束了。
千年,阿漓会在哪里等我?
还是,无法原谅我,藏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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