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对恩师无法忘怀,一边又在违背师尊的意愿,你倒是个出奇矛盾的人。”
方玲咬着嘴唇,眼底掠过痛苦之色,表面却是笑道:“多谢域主夸奖。”
苏漓微微一笑,“看在你透露这么多的份上,我会给你换个好点的环境,至少不会像你宗主他们一样,落得一个冻死的下场。”
听得苏漓如此说,方玲脸上反而浮现失望之色,“早知如此,我便不与你说那么多了。”
苏漓轻笑一声,转身就欲离去,却听见背后方玲再次出声,这一次,声音异常地沉重。
“小心我师尊。”
呢?
苏漓转过头,只看到方玲低着头,看不清面孔,继续说道:“她是一个比玉虚宗太上还要难缠的人,甚至加入玉虚宗也是在算计之中,千万…小心!”
苏漓挑了挑眉,“你的师尊,叫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空气凝滞了片刻,苏漓转身消失在冰路尽头。
她没有追问,那没有意义,既然玉虚宗被她轻易得手,便足以证明,方玲的师尊不在宗门内。
轰隆隆——
石门关闭的响动远远地传来,光线暗了下来后,方玲突然揪住胸口,眉心血红的印记闪烁不断。
印记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突然崩灭,方玲只觉得喉咙血气上涌,张口喷出一片殷红。
“呼……”
长吐一口气,方玲瘫软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大口喘息着。
她不过模糊提醒了一句,便触动的师尊设在她脑海中的禁制。
“师尊……”
冰天雪地中,长长的叹息悠久不散。
……
“花颜,我走了。”
苏漓站在门前,回头打量了一眼朴素到极致的静室,“小黑我就留在宗内,这次连续发动数十次梦境,它着实需要休息。”
似乎是听到了主人的关心,趴在猫窝的小黑猫轻轻喵了一声。
花颜点了点头,声音清澈而坚定,“你放心,家里有我。”
苏漓笑了笑,不再言语,转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
荒凉大漠中,烈日高悬,远远可见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在风烟中前行。
忽地,一阵狂风来,卷起风沙扑面而过,苏不忘一时不查,顿时就被塞了一嘴的沙子。
“呸呸呸!”
苏不忘一阵乱呸,直起身摸了摸有些干哑的嗓子,无奈道:“方叔,咱们还没到吗?”
方渊蒙紧脸上的布,遥遥望向高低起伏,没有边际的荒漠,“快了,若是地图没有出错,我们还有两日就能与裂缝相遇。”
“还要两日?!”
苏不忘拉长脸,仰头无力倒在松软的沙子上,眯眼看着天上散发着热烈的火红金乌,“我们都走了整整一个月了,这阴阳域好生特殊,不仅广阔,护身灵盾居然挡不住沙子。”
方渊坐在一旁,抓起一把热度极高的沙子,“你若是不疏于修炼,跨入元婴后期,这些沙子也不至于挡不住。”
“方叔,您还是人吗!”
苏不忘悲愤地一下子坐起来,指着方渊的鼻子控诉起来,
“短短十年,我从金丹初期一下子跨到元婴中期,您老差点没我练废,我容易嘛我?!就这样,您居然还嫌我慢?!!”
方渊脸色微微板起,“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是没人管你,现在你既然与我为伍,修为就不能落下,难道你想在你娘面前丢脸不成?!”
苏不忘挠了挠头,眼中有些迷茫“我娘…这么多年了,我娘她…真的还活着吗?”
“一定还活着!”
方渊冷峻的双眸微微一黯,声音却低沉而坚定。
“嗯!”
苏不忘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方叔,你是怎么知道娘有可能在阴阳域的?我看你听到‘淋漓居’三个字,脸色就变了,难道和娘有关系?”
他本来想问得更具体些。这些年与方渊同行,他大概猜到这位方叔与娘有关系,但每每问起娘的出身来历,他都得不到回答。
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出身高贵,还是低贱?
能与如此神秘强大的大叔有关系,总不会是那位“邪帝大人”口中的婢女。
那么,她是美是丑呢?是胖是瘦?性格是温和呢,还是强势呢……
苏不忘常常这么想,甚至经常做梦都会梦到一个女子,只是…看不清脸。
方渊听到“淋漓居”三个字,眼皮子跳了跳,别过头去。
他该如何回答?
难道该说,那个女子早已逝去一千多年,敌人,便是这全天下的圣宗。杀害你娘的凶手不仅是你爹,连我也是。
这个答案,太过沉重,让苏不忘背负了,又有什么好处?
既然凌离没有残忍到告诉他真相,那么自己…如何忍心?
“方叔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