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是国内的号码。他出了交通意外,麻烦您尽快……”
一路而来脑袋尽是一片空白,直到最终连笑气喘吁吁地直冲进医院的电梯,才在电梯间内一片死寂之中猛然醒过神来——
周子杉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
相比冲进电梯时的火急火燎,电梯停在外科急诊楼层后,连笑再度走出电梯时,则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她停在电梯间外,在最短时间内给自己完成了洗脑。她应该巴不得周子杉死了才好——一边这么恶狠狠地默念着,一边重新按下电梯外的下行键。
等电梯一到她就走人,这才是她该做的事。
很快电梯“叮”地一声抵达,连笑刚要迈步朝正匀速开启一道缝隙的电梯门内走去,却被当场叫住——
“连笑?”
连笑一僵。
这声音……
连笑没有回头。
轮椅移动的声音却渐行渐近,最终停在连笑身后半米处。
连笑咬了咬牙。
她其实已经听出了周子杉的声音,可她能怎么办?
只能不情不愿地勾起一点笑容,回过头去假装刚发现周子杉的样子:“周子杉?这么巧?”
周子杉坐在轮椅上,左脚和右手均打了石膏,脸色有些差,但看样子并无大碍。
看来一场交通意外并没有要掉他半条命,连笑却不知道自己该为此松口气,还是恨老天不够狠。
周子杉只静静看着她,没接话。
连笑也在最短时间内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找好了说辞:“我来这儿探望个朋友,你怎么在这儿?还伤成这样?”
“……”
“……”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医院的人翻了我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
周子杉看似歉疚,实则无情地拆穿了她。
被人当场拆穿的滋味可不好受。连笑也终于意识到局促反而显得她有多在意似的。
她正正脸色,恢复了一贯懒洋洋的慢条斯理:“你住哪儿?我送你。”
就当周子杉是个……普通旧相识好了。。
周子杉报了个地址。
连笑看他吃力地依靠一条胳膊一条腿上了车后座,全程没帮一下,只在最后替他关了车门。
将他的轮椅折叠好,不怎么客气地往后备箱里一扔。
车子启动了也无话。
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连笑愣是一路紧赶慢赶,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周子杉送到。
连笑帮他把轮椅弄个车、重新支好,就此打住:“不用我送你上楼吧?”
她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周子杉也没指望她能动点恻隐之心,笑了笑:“不用。”
就此告辞。
周子杉坐着轮椅,凭一己之力进了公寓楼,连笑回到车上,靠着方向盘有些百无聊赖地想:若不是周子杉这档子破事突然找上门,她今晚本该……
连笑的脑子在这一瞬间突然卡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她,被方迟,吻了……
这个画面在连笑脑中倏忽闪回的下一瞬,她撞开方迟狂奔而去的画面也接踵而至。
无数被她短暂忘却的画面就这么纷至沓来,将连笑彻底淹没在方向盘前。
连笑连忙发动车子,妄图将这些画面尽数抛到车后。
却在猛地发动车子的下一秒,搁在后座的那袋药品因惯性撒落而出。
连笑通过后视镜瞥见,赶紧又把车停了,回头瞅一眼——
周子杉把医院开的药落她车里了。
靠!
连笑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手机,准备联系周子杉。
一边从通话记录里翻他的号码,一边恶狠狠地想,明天赶紧换电话号码。
连笑拨出周子杉号码的下一秒,她的车里却响起了铃声——
不会吧?周子杉把手机也落她车上了?
那一刻连笑撕了周子杉的心都有了,不甘不愿地循着铃声凑到车后座去找周子杉的手机。
原来周子杉的手机和那袋药品放一块儿了。连笑拿起周子杉的手机一看,当场傻眼。
老婆大人——
周子杉那碎得不像样的手机屏幕上,清清楚楚这四个大字。
这是他给她的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