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苏柳的手,把人带出来。
一根红绸,彼此牵着两端。
她跟在萧逸牧的身后。耳边都是恭贺的声音,一点都不像她的前世,冷冷清清,只有她和萧逸牧两人。
她听到有人喊:一拜天地。她由木莲搀扶,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从此以后,你我便是夫妻。’耳边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声音,那么熟悉。
司仪高喊:二拜高堂,木莲扶着她,换了个方向。
‘二拜高堂,高堂远在千里之外,你我此生,相互扶持。’他说的很动听,因为他没有父母,而她的父母,触碰不到,所以,他说他们只有彼此。
最后的最后:夫妻对拜。苏柳有些迟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柳柳,我愿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然后,他还是纳了妾,全然忘记当初的誓言。
她有些分不清前世和今生,就连司仪高喊礼成的声音,都没有听清楚。
前世的他们,是两个人的婚礼,虽然简单,虽然低调。可苏柳却是由衷的高兴,她那一天,几乎都没有停止过笑容。
今生,萧逸牧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十里红妆。还有这么多人的祝福。
还有爹爹的祝福,前世的遗憾都补上。她却不知道更喜欢哪一个。
她看着萧逸牧的脚尖,她在嫁了他一次,无论怎么逃离,都逃离不掉,索性接受的好。
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萧逸牧,你可还记得昔日许诺于我的盟誓?
你若负我,他日碧落黄泉,我定会让你,后悔一生。
苏柳跟着萧逸牧去了新房,然后萧逸牧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盖头未揭,合卺酒未饮。他们的婚礼还未完成。
苏柳在等待,双手握紧又松开,就算是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陷入一个怪圈,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方面想去相信萧逸牧,一方面又不愿意相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不知道萧逸牧要花多少的心血和心思,才能让她在全然的爱他。
可是苏柳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全心全意爱人的能力。
尤其那个人,还是萧逸牧。
新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不一会儿却传来动静,她以为是木莲,轻唤一声莲儿。
应声的却是萧逸牧:“柳柳,怎的你心中,只有莲儿那个丫头,都没有你的夫君。”
声音颇为委屈,苏柳下意识就要扯掉红盖头,还好忍住。
她没有答话,萧逸牧也不勉强,还以为苏柳在害羞。拿起一旁的喜秤,踱步到苏柳身边,轻轻勾起盖头。
心心念念的容颜就在眼前,没有苍白瘦削的模样,萧逸牧眼前一亮,却有些为苏柳担心。
“柳柳,凤冠会不会很重?”萧逸牧体贴道。
苏柳轻轻摇头,没错过萧逸牧脸上那抹惊艳,妆容迟早会洗去,洗掉之后,她还是她,病弱的模样。
无论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萧逸牧亲自端来合卺酒,他特意准备的果酒,原本并不想让苏柳饮酒,可他也不愿意破坏习俗。
苏柳伸出手接过,漂亮的琉璃杯,为何选择这两个?
这两个杯子,是她前世经常用的…她把这一切归咎为巧合,她觉得好看,旁人自然也会觉得好看。
萧逸牧坐在床边,勾起他的手,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苏柳闭上眼,把手里的酒喝了下去,浅尝即止。明明是甜甜的果酒,她却觉得有些苦涩。
就好似他们的亲事一般。
预见的,潜在的。甜蜜的,苦涩的。
终于,我又再一次嫁给了你,你眼里的情谊满满,我却不知要如何相信。
萧逸牧亲自帮她取下凤冠,洗掉妆容,苏柳换下嫁衣,对于接下去的新婚夜,她却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萧逸牧相处。
她并非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可周公之礼鱼水之欢,带给她的却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若非对象是萧逸牧,她其实是有些排斥的。
现在,她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换个衣服用了许久,萧逸牧也没催促,苏柳慢吞吞的走出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扯着自己的衣服。
萧逸牧看到她脸红红的,不是胭脂涂抹出来的模样。
觉得十分有趣,他冲她招招手,“柳柳,过来。”
苏柳的步伐更慢,几乎是一步三挪的挪到萧逸牧跟前。
他把人抱个满怀,感觉到怀里的娇躯僵硬,脸色有些不好,他凑在她耳边轻轻道:“娘子,我们休息吧。”
苏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逸牧往床上带去,她还是紧张,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萧逸牧抱着她,睡着了。
这一夜,苏柳没有惊醒。
第二天,在他的怀中醒来,她觉得,这是一种甜蜜而苦涩的折磨。
不知何时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