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
不过是听了一遍,哪能对出来?那郑秀秀该不是作弊了吧?
江哲瞪了祝锦一眼。
“江公子?”安阳公主提醒了一句。
江哲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安阳公主只能道:“既然江公子对不出来,那我们就看下一题。”
“江大哥不是对不出来,不过是让着郑氏而已。”季元杰道,这对子他都能对的上,顶多就是不怎么精妙,他不信江哲会对不上来。
江哲肯定是为了让着郑氏!
季元杰这么说了之后,他身边很多人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们就说江哲怎么着,都不至于对不出来这样一个对子,原来是因为让着郑秀秀?
这些人都是这么觉得的,但就算他们这么想,江哲还是输了一题。
此时的读书人写上联,往往是有感而发的才写的,而之前最让他们有感觉的,便是祝锦的画。
于是,安阳公主第二次念出来的上联,便又跟画画有关:“青山不墨千秋画。”
江哲这时候已经已经打起了精神,安阳公主说话的时候,他便将上联用手边的纸笔写了下来。
青山……这词可以对个黄河……
江哲在自己写下的上联下面写起下联来:“黄河有沙……”
“流水无弦万古琴。”祝锦道。
“好句!”祝锦这话一出来,便有人道。安阳公主出了上联之后,他们很多人都在心里思索起下联来,而现在,他们发现自己对的,竟是不如祝锦对的好。
至于江哲……
众人看着江哲写下的“黄河有沙”四个字,沉默下来。
那上联如此优美,“黄河有沙”又是什么东西?而且在这四个字后,他能接什么?
这江哲……他刚才不是让着郑家小姐,而是真的对不出来吧?
这会儿,就连季元杰,都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
安阳公主又等了一会儿,江哲也没把他那个下联写完,便又拿出了一道新的题目:“这上联就跟画无关了,却也大气的很……长空有月明两岸。”
江哲:“深潭……”
“秋水不波行一舟。”祝锦道,也是巧了,跟这差不多的对子,她以前遇到过。
安阳公主看着江哲眉头微皱,又道:“提笔四顾天地窄。”
江哲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对不出来了,他将手上的笔扔在桌面上,也不写字,只阴沉地看着祝锦。
他不相信之前那些对子,都是祝锦对出来的。
这一定出错了!祝锦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这安阳公主,莫不是在暗中帮着祝锦吧?
“长啸一声山月高。”祝锦这次稍稍思索了一会儿,但还是很快道。
比到这里,其实已经没必要继续比下去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祝锦赢定了。
“这对联,怕是郑家小姐跟人商量好了的!”江哲不敢直接质疑安阳公主,便这么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季元杰,希望季元杰能帮自己。
然而季元杰满脸尴尬,什么都没说。
安阳公主冷笑了一声:“江公子,这最后一个上联,是季少爷交到我手里的!”
刚才周围的人把对子交给安阳公主的时候,安阳公主也是瞄了几眼的,记得最后这上联,是季元杰给她的。
她瞧见江哲一直对不出来,怕他太丢脸,特地念了季元杰出的上联,结果江哲竟然还是对不出,对不出也就罢了,他还质疑了!
安阳公主原本是很欣赏江哲的,也喜欢江哲的诗,但这一刻,她却有种失望透顶的感觉。
没想到做出了那么多好诗的江哲,竟是这么一个人。
怕输给一个女子,就张口诬陷别人,这……
江哲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脸色愈发难看,看着季元杰的时候,眼里还翻滚着浓浓的愤恨。
“长空有月明两岸这上联,是在下所出。”一个站在季元杰身边的学子道:“在下一直以为江公子学识出众,之前的流言不过是别人嫉妒江公子,没想到……”
这个学子冷哼了一声,甩手就走。
江哲的那张脸已经铁青一片,祝锦却是笑道:“江公子连几个对子都对不出来,那些脍炙人口的诗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祝锦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满脸质疑地看着江哲。
而这个时候,在一个月前离开了京城的郑浩,却已赶到了江南,还在花了很多功夫之后,得知了楚齐公子的住处。
他以前跟着郑广平外放过,但那时候年纪还小,一直坐在马车里,也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只觉得一路上有些无聊,这次却不同。
这一路走来,身边每个伺候的人,什么都要自己打理,郑浩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郑广平对儿子还是不错的,以前郑浩吃的是细粮,穿的是棉布衣服,可现在……
把嘴里含着的粗粮饼子咽下去,整了整自己身上的麻布衣服,郑浩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对着楚齐公子外面看门的小童道:“在下京城郑浩,求见楚齐公子。”
“我家公子不见外人。”那小童脆生生地说道。
“啊?”郑浩有点傻眼了。
他辛辛苦苦一路赶来,被人骗过人被人打过劫,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竟然见不到人?
“不过你若是有什么书信要给楚齐公子,倒是可以帮你转交。”那小童又道。
郑浩原本已经无比失望,没想到竟然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呸,他才不要用那江哲做的诗来形容眼下的状况!
还是用时来运转比较好。
觉得自己时来运转的郑浩,把自己妹妹写得那封嘱咐了他前往不能拆开来看的信从自己的衣服夹层里取出来,然后给了那小童。
那小童接过信,转身就走,而他一走,院子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大门被关上了,郑浩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后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兄弟,你也是来找楚齐公子的?”就在这时,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书生走向郑浩。
“是啊,你是?”郑浩站起身行礼,好奇地问道。
“在下字彦和,住在那边。”这人指了指不远处的茅草棚,然后同情地看了一眼郑浩:“这位兄弟,在下为了沾点楚齐公子的文气,在楚齐公子的住处旁边结庐而居已经两年。这两年,来找楚齐公子的人不计其数,但楚齐公子,还从未见过什么人。”
楚齐公子没见过什么人?郑浩有些失落,但很快道:“那也没什么,楚齐公子愿意看书信。”
“你以为楚齐公子当真会看?那小童对每个人都这么说,而他这么说了之后,便是原本没带来什么书信的人,也会当场写上一封,让他交给楚齐公子过目,结果呢?楚齐公子看了那么多的书信,从未有过回应。”那人又道。
“啊?”郑浩满脸失落。
“你等着吧,过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将你的书信还给你请你离开了。”那人道:“要是楚齐公子不在家,那小童说不定还会意思意思,让你留下落脚点再走,但今天楚齐公子在里面,估计直接就会请你走了。”
郑浩愣愣地看着那人,这叫彦和的山羊胡中年又道:“那小童一定会说‘公子,您的书信我家公子已经看过,请回吧’。可实际上……我琢磨着,楚齐公子怕是压根没看那些信!他隐居此地,肯定对那些上门来打扰的人没好感,又怎么会看他们的书信?”
竟然会这样?郑浩失落极了,都不想再说话。
他却不知道,他的信这时候,已经被送到楚齐面前了。
楚齐在这个世界并不叫楚齐,但他给自己起了个楚齐公子的号,不管是作画还是写诗,落款都用这个,最后大家便都称他为楚齐公子,反倒不怎么清楚他的本名了。
今日,楚齐正在和自己的好友下棋。
他的好友,是淮南王梁清。
梁清比楚齐还要大上几岁,身份也很高贵,但他在楚齐面前,却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会儿,他落下一枚白子,然后便道:“楚齐,你的胆子……”
梁清的话还没说完,便有小童来报:“公子,外面有人送来了书信。”
“拿进来。”楚齐道。
那小童闻言,很快就拿着一封皱巴巴的书信走了进来。
梁清这时候已经不再接着说之前未说完的话,而是笑道:“今日这信……咳咳,那人就不能找个整齐点的信封?”
楚齐没说话,梁清又道:“楚齐,每日都有很多信送来,你竟然全部都看,真是闲得很。”
楚齐还是没说话,只是拆了自己手上的信。
“向你展露才学的人你不见,跟你说明了自己身份的人你也不见,放了巨额银票的人你更是不见……既然你不会见他们,看信做什么?”梁清又道:“也不知道怎么样的信会让你想要见见外面的人……”
梁清话还没说完,楚齐就把手上的信摊开了。
那张纸上,只写了四个字:“快来找我!”
梁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信还真有趣,也不知道是谁敢这么跟楚齐公子说话……”
梁清以为楚齐会像从前一样,让小童让那人离开,没想到他面前的楚齐竟然站了起来,还道:“快把外面的人请进来!”
楚齐要见外面的人?!
楚齐要见外面的人也就罢了,他还说……请?
梁清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