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膝盖上却是一层泥,宋青宛无奈一笑,上前把孩子抱起。
“告诉娘亲,你刚才又使了什么坏,衣裳又脏了。”宋青宛一边问着一边给孩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宋元丰一张圆润的脸上,一双水汪汪圆溜溜的眼睛,然而那眼瞳却是淡灰色的,这么小的孩子,两竖眉毛却是随了完颜玉,如画龙点晴似的镶在那双长睫眼瞳上,这么认真看来,宋青宛微微一愣,这模样
着实是太像了,太像葛山偷奸耍滑装冷酷的时候。
宋青宛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别想着蒙混过关啊,这衣裳可是今天才上身的,裤子都要看不见颜色了。”
小家伙眼看着宋青宛一本正经,一双小胳膊立即抱住宋青宛的脖子,小脑袋爬在宋青宛的肩上噌了噌,逗得宋青宛又笑了起来。
小家伙方说道:“娘,我看到门口的蚂蚁在搬家,听老人说这是要下雨的征兆。”
这家伙像个小大人似的,平时村里人聊天,全被他听了去,好的听了无所谓,骂人的话听了也跟着学舌,每次都让宋青宛很是头痛。
宋青宛摸了摸孩子的头发,笑道:“看这天色怕真是要下雨了,还好有丰儿提醒呢。”
母子两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
生下元丰的第一年冬季,天气就正常了起来,第二年宋家村迎来了丰收,家家户户吃一口豆饭不成问题,正在大家伙紧锣密鼓迎来第二个好丰收年的时候,没想到上面下来强行征税。那时村里人被灾年饿怕了,大家伙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把粮食给储存了起来,两年的丰收季,庄户人家正喜笑颜开的时候,边关战乱,急需粮草,所以知县派了官差进了村,强行把各村各户的食粮给搜刮
走了。
好在那时官差来得匆忙,搜了一遍就走,之后无音信,有不少藏得密实的粮仓倒也留了下来,像宋青宛除了家里的粮仓搜刮一空外,作坊后头的地窖却是完好的。这一波搜查,粮价又涨,这时候,村里人只盼着第三年再次丰收,这一次,大家学聪明了,个个知道不敢把粮食藏在一个地方,有的藏山洞里的,有的挖地洞的,反正各种手段尽出,然而今年上面却并没
有来人搜刮粮食。
秋收缴税的时节又来了,知州大人的远方亲戚,也就是那个打重的官吏却贪得更多了,大家伙都知道这人的习惯,每次缴税都多挑了些去,好在丰收,大家伙有口饱饭吃,倒也不计较了。
宋家村的人早早的把税缴齐了,大家开始闲下来,准备上镇上去做零工。
没两日,县里传来一个消息,说那打称的官吏被人给打死了。
消息是三爷带回来的,村里跟着传开,不少人拍掌附和,大笑不止,然而却有不少人很是担忧,不知下次来的官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打死那个官差的村民原本是个屠夫,家里子女孙子多,税缴的多了,一时心里不平衡,那日又喝多了二两酒,借着酒劲拿出了杀猪刀,于是一刀就结果了那官差。
屠夫一家当啷下狱,没多久结案,这些人都问了斩,十里八乡的村民个个唏嘘不已。
边关战乱,魏国国君往南撤,听说洛阳已经不再是京都,科举之制也没了,顺成县的县学关门,各位读书郎只好回去村里头种地去。
宋洐君不再抄书后,得了一家富户的赏赐,回村里头买了一些田地,亲自下地种田,有模有样,村里人问他还做不做启蒙夫子,宋洐君却是摇了摇头。读书的好时代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