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沅已经醒转过来, 太医瞧过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惊又落了水, 有些发热。休息几天,吃几服药便好。
她靠坐在床上,“我只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却没瞧见是谁。”
林砚皱眉, 隔着屏风问她:“你可还记得当时站在你身边的都有谁?”
沈沅只是摇头, “那会儿我们正在梅林玩。有人提议折梅,苏姐姐便唤了丫头爬上树去。可大家你也想要我也想要,偏还要盛开得最好的。
有个丫头说, 瞧见湖边那棵开得最好。我们便去了,大家注意力都在树上的丫头身上, 嚷嚷着这支或者那支,没瞧见身边都是谁。后来我落了水, 大家都慌了, 自是更不记得了。”
“有个丫头?”
林砚心头一跳。沈沅已明白他的意思, “公主府的丫头。”
这就有点意思了。
沈沅又道:“这次多亏了苏姐姐。若不是有苏姐姐在, 我恐怕……”
沈太太抱着她点头附和,“咱们家是该好好谢谢她。她倒是个难得的,你往后可常与她来往。”
沈沅乖巧应是。
沈伯年起身, 嘱咐沈沅好好歇着, 留了老太太和沈太太照看, 使了眼色将沈云舟和林砚唤了出去。
“你怎么看?”
两双凌厉的眼睛同时扫过来, 林砚但觉亚历山大, 将与三九两位皇子说过的猜测重新说了一遍。沈伯年眼皮直跳,“你觉得是大皇子?”
林砚低头看着脚尖,他想了一路,总觉得疑点重重。
“又是将人引去水边,又是背后推手,又是莫子安相救。这等算计,一环扣一环,如何还会是意外?
大皇子虽说性子暴戾,却并不傻。若是他所为,何必用莫家?会不会太显眼了点?难道只因为莫子安的名声太臭?然而京中纨绔何其多,只需暗中推波助澜一把,将流言恶化传播,何愁达不到效果?
大皇子就如此笃定,沈家即便知道真相也不得不把闺女嫁给他,更加会为了闺女不计前嫌,奋力相助吗?这赌注下得未免也太大了点,难道就不怕沈家因此心有怨愤而倒戈?”
沈伯年点头,“说得倒有几分道理。”
林砚又道:“我会想办法查清楚。”
沈云舟冷哼,“不必了。我沈家护住自家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不必外人插手。”
林砚一愣,面色尴尬,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什么,最终没说出口,只毕恭毕敬应了声是。
沈伯年笑着摇头让林砚先回去,这才无奈同沈云舟道:“你心里这气撒得有些没道理。林砚是男子,又不在女方宴席上,如何防得住沅儿身边的事故?”
沈云舟面色不善,“可出事之时,他就在当场。”
“你也瞧见了,他鞋子和衣袍下摆都还有湿气,上头青苔泥土沾了不少。可见他是想下水的。这不是有个苏姑娘在,他才退了吗?”
沈云舟只拿鼻子哼气,“若非看出他曾有过这个心,他当他还能进我沈家的门吗?”
沈伯年好一阵哭笑不得,既然知道,还气什么!
别人都只当他稀罕孙女,可谁知家里头最是心疼紧张沅丫头的其实是沈云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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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郡王府。
司徒峰神色很是不悦,手中握着的酒杯都快被掐碎了。
是的,此事是他一手策划。若沈沅真到了那个地步,大皇子侧妃和他的正妃,该怎么选,不必想也知道。
况且沈沅名誉被毁还是因大皇子一方的人,沈家如何会没怨气?这时候自己在站出来,不怕沈家不答应。
可惜……
身旁的幕僚李先生也道:“这么好的计策,可惜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司徒峰啪地一声将酒杯重重拍在桌子上,“苏瑾!又是苏瑾!本王是不是和她犯冲!怎么每次都是她!若不是她,甄家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现在又是她坏了本王的好事!”
叶鹤淡定将司徒峰洒出来的酒水擦掉,重新为他斟了杯酒,“殿下莫气。待得他日殿下登位,整个天下都是殿下说了算,到时便是长公主也护不住她。”
听闻此话,司徒峰面色稍稍缓和了些。
叶鹤又道:“此事本就存在漏洞,出事之地为公众场合,谁也难保没有他人插手。能成事最好,便是不能成事也无妨,至少沈家会对大皇子那边生了芥蒂。殿下不曾留下什么把柄吧?”
司徒峰冷哼,“这你放心,本王都是按你说的做。不论哪一环明面上都不是我的人,与我无关。”
叶鹤松了口气,“这便好。不过,殿下还得做一件事。”
“何事?”
“公主府的人,只怕长公主会提审。让她们招认出殿下。”
司徒峰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叶鹤不慌不忙,接着道:“殿下稍安,还请听学生说完。”
司徒峰恨恨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说!”
“沈家人都不笨。莫家与大皇子的关系太过密切,如此明显的漏洞,沈家不会不怀疑。而若是此时,那公主府的丫头却供认出是殿下指使,沈家会如何想?”
“沈家自然便知道这都是本王做的!”司徒峰气不打一处来,叶鹤搞得什么鬼!
叶鹤笑着摇头,“不!聪明人都喜欢多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如今面上所有线索都指向大皇子,偏偏只留了公主府的丫头这一个突破口。而就是这个突破口轻而易举地供出了殿下为幕后指使。这说明什么?”
司徒峰一震,李先生惊道:“说明这口供是预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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