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荆深的声音无异于是兜头而下的冷水,冻得她从头到脚包括思维都有些僵硬滞缓。
“我为什么要闭嘴?”孟蕴异常冷静的转身,半仰着脸去看厉荆深棱角紧绷的面容,他眼眸深处酿满盛怒,这使他看起来极为冷漠。
沈今曼说:“你让她说下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是说……你在为我抱不平?”说到这,她自我怀疑的笑了一声。
孟蕴心里凉了半截。
这样的情绪是没由来的,又像是有迹可循。
那日从厉家大宅出来之后她就隐约觉察到了自己对厉荆深的感觉已经不再单纯。
至于是从什么时候起,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在某个翻来夫妻的晚上终于想通,厉荆深就像一味慢性毒药,无声无息渗入她的身体,等她终于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中毒不浅。
之于今晚的事,她较真从来都是分场合的,但从沈今曼别有他意的说出那句‘好久不见’之后,将她搅得一团乱。
她也反常地去较劲,不愿意在沈面前落一点下风。
她用尽所有精神去推测她与沈今曼是什么关系,而她仇视自己又是因何而起?
每一种结论都不怎么乐观,都逃不了和感情有关的纠葛,让她脑仁发疼。
她发觉,无论怎么猜测,她和沈今曼之间总缺少了某些东西,也就是沈今曼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原因。
可能是一件事,可能是一个人。
当她对沈今曼说:总觉得你跟我讲话时,一副我欠你钱还抢你男人的口吻。沈今曼答:答对了一半。
欠钱这种说法太中二了,根本不值得推敲。
作为债主沈今曼更不会是这种反应。
尤其是刚才沈今曼说,有人警告过她不该说的话不能说。
她们中间一定存在存在某个人。
现在,沈今曼说出这话,她终于愿意将厉荆深代入其中,发现竟是莫名的和谐。
厉荆深、陆重还有沈今曼的确是三角恋,可惜沈今曼不是第三个人,陆重才是。
每次与厉荆深说话,沈今曼语气中都带着怨与嘲。
而两次陆重去扶沈今曼的时候,她都十分客气,并且还避嫌的拒绝与他有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
还有一点是,从厉荆深进来开始,沈今曼的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他。
每当她和厉荆深站在一起的时候,沈今曼就一副难以忍受,不想再待下去的模样。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却又像结了一层雾,雾里看花看不清。
难道是……她从沈今曼手里抢了厉荆深么?
孟蕴紧紧盯着厉荆深,很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点点似曾相识的痕迹,可为什么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孟蕴……”周应楚发现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孟蕴像是没听见一样,看着厉荆深怒意渐散困惑渐重的眼,一个字一个字机械的往外蹦:“我说过了,我没碰她就是没碰,不是我的错我绝不会妥协。你也认为我该道歉?”
厉荆深默了两秒,“没有。”
孟蕴声音毫无波动:“那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为什么让我闭嘴?”
“孟蕴……”厉荆深皱了皱眉,伸手似乎想去摸她的脸,被她挥手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