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壁炉熊熊燃烧,正对着书房的窗户,映亮了窗前像静态一般的雪,男人立在窗前的身形,在窗和墙壁上落下大片的阴影。
厉荆深垂了下眸,随后凝向外面天黑地白的夜色,目光深远幽长,他沉思时,硬朗的五官更加冷峻。
当年,孟蕴离开的时候是三月中下旬,孟阁文却在同一个月里于洛杉矶死亡。厉荆深自然而然的怀疑,孟蕴被绑架与孟阁文的死之间存在着联系。
但是孟蕴有没有忘记这一部分,暂时无法下断言。
所以,孟蕴说孟阁文是病逝,到底是她有意隐瞒,还是她也被蒙在鼓里,也无从得知。
想到前一种可能……
因为那百分之五十的可能,让厉荆深觉得有些讽刺。
随后又觉得,为了不是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而揣度孟蕴,似乎对她不公。
孟蕴以前对他撒过多少慌,他已懒得再细究。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历史重演时,难免会更加敏感警觉。
过了会儿他开口说:“关于孟阁文得癌症,都是孟家怎么说外界怎么信,没谁有那个闲心去追查真假,估计孟家的人也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才留下一堆漏洞,只管死亡证明,忘了捏造癌症病例。顺着这件事继续往下查。”
方尉依言行是,又说:“钟卫那边进展顺利,都在计划之中。”
“嗯,盯好别松懈。”
厉荆深挂断,在那儿站了两分钟,又抽了两支烟,才折身回返卧室。
进去时没看见孟蕴的身影,浴室的门半掩,隐隐听得见涓细的水声,他走过去推开门往里看。
孟蕴站在盥洗台前卸妆,闭着眼睛用手指在脸上按摩。
她没听见声音,又闭着眼,没发现厉荆深,等擦好脸准备清洗的时候,迷蒙的余光才从面前的镜子里发现他的身影。
他悄无声息的立在门口,吓她一跳,更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怎么了?”孟蕴停下动作问他。
厉荆深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看了看她的手,问:“你手上有伤又有药,怎么洗脸?”
孟蕴赧然,确实有点麻烦,为了不让手沾到卸妆油,刚才用手指一点点的把东西往脸上抹,用了不少时间。她停下动作,也是想等厉荆深离开之后再洗脸,用手指一点点沾水往脸上扑,动作想必滑稽。
她从镜子里盯着他,轻声说:“能洗的。”
厉荆深说:“你洗一个我看看。”
孟蕴自然无法如他愿。
打了个电话之后,孟蕴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目光变得莫名深沉摄人,神情也更加难测。
加上厉荆深刚才的言行,让孟蕴觉得他在看她笑话似的。
孟蕴不知他的变化因何而起,但心情也受了他的影响,再想起今天一天受到的打击,挫败感再次如潮水般用来,心情顿时更加低落。
下午的时候因他而豁然,这一刻也因他而被打回原形。
不可否认,厉荆深的冷淡,会让她感到难过。
她的情绪竟这样容易被他左右,若要是对他的存在产生依赖,那该是多可怕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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