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她有把握去攻陷峨眉的掌门,但现在时间不够,不仅不够,时机也不对。
她作为西门吹雪的女伴来到了这里,这消息独孤一鹤应该已经收到了,对她也有了警惕。她这时候以这种方式想要对付独孤一鹤,显然是给自己增加难度。更何况西门吹雪就在旁边,她能做的也太有限了。
如果不能直接从独孤一鹤下手……那么他的徒弟呢。
他有七个徒弟,其中以二徒弟苏少英最为得他欢心,也最为风流。
天心月漫不经心的想着,手指沾了茶水,轻轻点着桌面。瞧着那点水渍漫开又蒸发,蒸发后又被点上。
西门吹雪去峨眉下战帖了,她一人留在这里,竟然出奇的觉得有些无聊。
西门吹雪要多久才能回来,早知道她就和他一起去了。
天心月这么想着,又悚然一惊。
西门吹雪去下战帖,她为什么要跟着去……?这答案细想起来似乎有些惊人,天心月按下了所有的心思,指尖蜷起,忍不住蹙起了眉。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小二的声音。
小二殷勤而热切,他唤道:“霍二爷!您可是稀客,阎大爷和咱们这里有新生意了吗?”
天心月听见了“霍二爷”三字,心下一动。她向楼下看去,正见到一青袍青年向小二颔首示意。他的身板笔直,人有些清瘦,但不掩周身久居人上的气势。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仰头向楼上看去。
天心月仍带着帷帽,隔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地朝着他微微笑了一笑。
霍天青顿住了一瞬。
这一眼虽不甚清晰,但以他的眼力也能看出帷幔下是何等绝色。峨眉有这样的美人吗?
不等他细思,天心月已离坐悄然而去。
霍天青见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方问了一句:“小二,楼上的姑娘是谁?”
小二闻言,了然笑了笑:“是昨日到的客人,与一位白衣剑客一同来的。”
霍天青闻言面色微变,他没有在注意天心月是谁,而是将心神全部放在了白衣剑客上。
看来他到的正是时候,西门吹雪来了。
天心月回了屋子,摘了帷帽,快速的在脑海里过滤霍天青的信息。这天下能被市井生意人都称上一句“霍二爷”的人只有一位,关中珠光宝气阁的大管家霍天青。
霍天青的来历成迷,只知他受了阎铁栅的恩,所以才留在了珠光宝气阁居于对方之下。
天心月知道的更多一点,比如霍天青还是天禽老人的儿子,是已落寞的天禽派掌门。
他的武功不知要高出苏少英几许,是真正的江湖一流。
天心月心想,霍天青应该要比苏少英好用的多。况且她还不知道苏少英在哪儿,霍天青已经送上门了。
霍天青的计划里,西门吹雪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他谨慎的住进了离西门吹雪不远的屋子里,正是天心月的隔壁。
他坐在屋中满心思绪,脑子里一会儿浮现情人的脸,一会儿又是阎铁栅救他的情景,最后停在天禽派——停在他父亲死去前的画面上。
霍天青听见了琴声。
霍天青在琴艺上并不精通,说也奇怪,他竟听下了这曲子。曲调平宁,连着他的思绪也平宁了下来。霍天青听完了一曲,满心的烦躁竟散去了大半。他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屋旁再响琴声。
这琴声着实悦耳,霍天青犹豫了一瞬,仍出门敲了敲隔壁的屋子。
他斟酌道:“打扰了,请问这里住着一位琴师吗?”
屋里一片寂静。
正当霍天青觉得自己此举实在冒犯可笑,打算去乐坊找个琴师弹一曲刚才的曲调时,房门开了。
他看见了先前在楼上惊鸿一瞥的女子。
只是她此刻没有带上帷帽。
天心月目色平静地看着他,轻声道:“一时技痒,可是打扰了公子?”
霍天青怔在了原处,他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上人。
穿着浅朱衣裳的女子实在太美,她的眉目似画,姿容优雅。莫说是美,倒不如说霍天青从未见过如此殊色。
他曾见过殊色,但若要与眼前的女子比起来,那样的殊色竟似无色了。
尤其是天心月面有病容,更惹人心怜。她站了片刻,便忍不住侧首掩面轻咳。
霍天青陡然惊醒,他沉默了会儿,方开口道:“冒犯了姑娘,姑娘若是身体不适,还请回屋休息。”
天心月向霍天青福了一礼,微微笑了笑,抬手便要合门。霍天青见到了她无暇的指与腕,只见了一眼便不敢多看,匆忙移开了视线。而当那扇门真的要在他面前关上时,他又忍不住开口:
“姑娘。”
天心月停下了关门的动作,有些好奇的看向他。
霍天青柔声道:“姑娘刚才弹的曲子,我很喜欢。不知是否有幸能得知曲名?”
天心月抿唇笑了笑,她笑得有些羞涩。
霍天青听见她的声音轻柔似天上白云,能软入人心底里去。
她说:“我也不知,只是听我的心上人弹过,便偷偷学了来。”
霍天青听见“心上人”三个字,只觉一时间尝遍了酸辣滋味。他忍不住想,像天心月这样的绝色,心上人会是什么样的。他这么想着,见到了天心月向楼梯方向投去的视线。
天心月含着笑,声音里却添了点儿狭促:“看,他回来了。”
西门吹雪携着剑,正听见了天心月的那句“心上人”。他神色不变,径自看向了屋前的霍天青。
霍天青自然也看见了他。
“西门吹雪。”霍天青无比肯定,他笑了,不卑不亢。“久仰了,在下珠光宝气阁,霍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