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江湖势力,天心月并不打算真正的插手进去。
一方面她已经不是群芳谷的天心月,另一方面神侯府也不会希望她插手太深。
这京城局势已经够乱了,她贸然进去,有可能会对无情稳住局势有用,更大的可能则是将局势搅的更乱。所以对她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居于幕后,将自己猜到的、看出的东西说出来,帮神侯府决策。
其实这样的事情,她在移花宫内一样可以做,只是不能那么及时罢了。
冷血特意将她从移花宫带来京城,怕是除了当真的心忧京城局势外,也有希望她能出门散心的意思再吧。
天心月叹了口气,看来她的情绪低落,已经外露的连冷四爷都察觉了,这可不好。
她住在与神侯府一条街的客栈里,无情为她定了最好的房间,房间外甚至派了人保护她的安全。天心月对于无情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相反,无情已经替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到了。
无情见她来到了京城,初见忍不住眉梢微挑,然而声音却没什么波动,像是这个意外他一早就知道有可能出现。无情对天心月道:“冷血告诉我你在花府公开了身份。”
天心月颔首。
无情道:“你想警告雷纯,迫她自乱阵脚。”
天心月笑着点了点头。
无情道:“天心月,谢谢你。”
这反而让天心月怔住了,她好半晌才轻笑出声:“盛大人何必向我道谢。”
无情道:“我和你是朋友,但我也知道,我不是能让你豁出命的朋友。无论是处于何种考量,但你这话既然说出来,就代表着雷纯会将你视作敌人。这会让你有危险。”
天心月叹了口气:“冷四爷带我来见你,雷纯早晚要收到消息。她收到消息查到我是谁也是早晚的事情。这危险总归避不了,倒不如拿来做些有用的事情。”
无情略皱了眉,顿了一瞬,他才问:“天心月,你的身体还好吗?”
天心月:“盛大人何意?”
无情道:“我上次见你,你尚且极为重视自己安危,故而多次强调自己无意与金鹏王朝的案子有所交缠。如今再见不过一月,你却毫不犹豫地拿自己当诱饵去逼雷纯——这不像是你会做的。”
天心月神色不变:“我与盛大人相交多年,偶被盛大人的义气所感,故而有所抉择——不可以吗?”
无情笑了。
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这句话我一个字都不敢信。”
天心月:“……”
天心月忍不住笑。
无情道:“月姑娘,我说了,我算是你的朋友。有些事,你大可以来麻烦我。”
天心月微笑:“我知道,我也不想死。所以盛大人,麻烦您多派些人手保护我吧。”
无情原本想请冷血去看顾天心月的安危。但苏梦枕的下落也很重要,追命和铁手在外,无情便只能拜托自己的朋友来帮忙。出乎天心月的意料,无情与花满楼竟然也算是朋友。
“盛大人与家兄因为当年冷捕头的事成了朋友,连带着我与他见的多了,也就有了几分交情。”花满楼道,“若是月姑娘不介意,可随我住进大哥的府里。雷纯大概尚且不敢在朝廷命官的家里有所动作。”
天心月怔了一瞬,而后摇了头:“你不了解雷纯。如是杀我能使她得到的利益高过损害,她不会犹豫。如果她会因为花侍郎而忌惮,也一样会因为你而忌惮。我住不住是一样的结果。”
花满楼替天心月倒了杯茶。他虽然是个瞎子,但看起来却比一般的常人还要灵便。
“月姑娘是怕牵连到我大哥和大嫂吗?因为他们都不是江湖人,丝毫不通武艺。”
天心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花满楼笑了,他对天心月道:“先前我便觉着月姑娘对于自己过于苛刻了。我不明白月姑娘来自什么样的地方,但人活在这世上,便不是为了孤身一人。”
“亲朋好友,知己相交。”花满楼慢声:“以致琴瑟之好,秦晋之约。”
“互相麻烦、互相扶持、互相欢喜。”
“这些都不是过错,也不是软弱,这是人生。”
天心月莞尔:“花公子这是要教我做人的道理?”
花满楼摇了摇头:“我尚且没有这个资格,只是想告诉姑娘,没有人会觉得姑娘是个麻烦、也没有人会觉得姑娘是该一个人的。有时候放松一些,随性一些,甚至于懒散一些,都不是错。”
天心月道:“在花公子眼里,我似乎是个过于律己的人。”
花满楼道:“月姑娘的律的不是己,是心。”
天心月:“……”
花满楼:“月姑娘应听我大哥说了,我有个走失的妹妹。如果她如今还活着,也该是姑娘这个年岁。”
他含着笑意:“这个年岁的姑娘,哪里需要律心呢?”
天心月瞧着她便说不出口。她的嘴唇蠕动,最后也只是归于安静。
花满楼说:“我的耳朵很好,月姑娘可以将安全交托于我。就算是不信任我,也该信任盛大人的安排。”
“所以月姑娘,你想做什么,就都去做吧。”
“不用去考虑京城局势,也不用去考虑别人。”
天心月在桌子前坐了很久,好半晌她才说:“我想去逛一逛京城,我听说京城里有家珍珑阁,里面的首饰极为精巧。”
花满楼颔首:“在城东,离这儿不远,我可以带你去。”
天心月似乎鼓起了勇气,她笑道:“听说京城还能买到苏州的刺绣,有些还是贡品,是真的吗?”
花满楼含笑:“对。”
天心月站了起来,她对花满楼道:“那我们去看看吧。”
天心月其实已经过了爱美的年纪,但她却还是去瞧了,像是要圆满自己多年前的梦。珍珑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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