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也算无憾了,区区书写几个钱币上的年号字算得什么。
等到淄青使者令狐造来到神都苑时,高岳难得没有出去游猎,而是端坐帐幕中的胡床上,在细细左传。
在听完令狐造的来意后,高岳轻咳两声,并不作答复。
令狐造便急忙说:“中书侍郎赵憬之死,节下实不知情,可现今证言俱灭,百口莫辩,五内俱焚,虽有恭顺之心,却无柱石援手,以消圣主震怒,解君臣猜忌。”
随即,令狐造又进半步,对高岳说:“求汲公为节下缓颊!”
“这颊,我该怎么缓......死的可是当国的执政。”高岳摊手。
“造此行,节下曾说,只要汲公肯在圣主前缓颊,什么条件都可以谈。再者,汲公持节督的是淮西、淄青两面的战事,连及的官军兵马几近二十多万,每月耗费何止百万贯,如事有所不谐,怕是汲公也......依汲公看,淮西、淄青两镇,谁更是朝廷腹心之患。”
“原本确实是淮西,可自从赵中郎被害,你淄青便首当其冲了。”
“此事我淄青实枉,如汲公能暂缓攻势,平卢军愿献进奉钱三十万贯!”
“三十万贯本就是份内。”
“五十万贯,何如?”
这时候高岳有点心动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又叹气,说要是让朝野晓得李师古光是给钱,陛下便不再追究赵憬之死的话,舆情闹将起来,别说我得再次激起公愤、引咎辞职,就是圣主颜面也遮不住啊。
“还请汲公明示。”令狐造赶紧表态。
“让金吾大将军写份谢罪的文状,然后补齐今年的两税钱,并承诺此后淄青的州郡,年年都得交两税钱。”
“......”令狐造明白,这个条件有些厉害了。
原本淄青方镇的赋税,是根本不上交的,现在要是按照高岳所说的做,那李师古的独立性,要狠狠打个大折扣。
这交出去的不但是钱,还有割据的法理。
“两税钱嘛,就是上供的那品送到京师来,留使、留州部分还是归金吾大将军方圆支配嘛。至于税额,朝廷马上派处置使来巡察,然后粗定下来,只要金吾大将军肯把这钱交了,那么我保证,不但能在圣主前缓颊,说不定还能洗刷蒙在你淄青方镇头上的冤屈。”高岳信誓旦旦。
看令狐造依旧摇摆不定,高岳便加重了语气:
“怎么,令狐郎中不相信我能达到这个承诺?”
“岂敢,岂敢。”
高岳笑笑,背向令狐造,开始施展他得意的话术:“这洗雪不洗雪,可完全一在我手,令狐郎中你几百里从郓州赶到这里来,要表达的就是个诚意,既然我真正拿出诚意来,你可千万不能有怪相,如是的话,你无功而返,可大大不利于淄青的苍生。”
其实原本高岳便准备洗雪淄青的,不过既然令狐造来交涉了,那便好好地利用博弈,狠狠割李师古的肉好了!
“如何,是或不是,早发一言。”高岳而后的语气,明显开始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