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谨言在床上坐了会儿,缓了会儿情绪,跟着才穿鞋下床。
去浴室冲澡,温热的水从头顶哗啦啦流下来,将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渐渐冲散。十分钟后,穿着浴袍出来,拿毛巾简单擦了下头发,将毛巾往床头柜上随手一扔,换衣服下楼,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楼下,简微做好早餐,正准备上楼喊林谨言吃饭,刚走到楼梯间就见林谨言从上面下来。
一看见他,立刻就想起昨天的事情,紧张地看着他,小心翼翼问:“你……你那个没事了吧?”
林谨言‘嗯’一声,并不打算搭理她,下了楼,径直往门外走,从门口拿了今天的报纸,转身回屋,坐到沙发上。
林谨言浑身又散发出那股疏离的气场,简微顿时又有些怕他,不敢再问,只小声说一句,“早饭做好了……”
林谨言‘嗯’了一声,回她,“我一会儿过来。”
简微点点头,默默转身,回饭厅吃早饭去。
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林谨言是生她气了吧?
简微饭吃到一半,林谨言才过来,她忙起身,说:“我帮你盛粥。”
说完,就跑到厨房给他盛了一碗小米粥,端回来,递给林谨言。
林谨言伸手接过,语气平淡地说一声,“谢了。”
简微摇摇头,讪讪坐下。
两人各自吃饭,谁都没有讲话。
简微时不时偷偷抬头瞄林谨言一眼,但对方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一边吃饭一边拿着份财经报纸在认真看。
简微偷瞄了好几次,始终不见林谨言给她个回应,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声说,“林谨言,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昨天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行吗?”
言语中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林谨言微怔,终于抬起头来。
简微抿着嘴巴,眼睛圆溜溜的,紧张地看着他。
林谨言盯着她,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应她,“没生你气。”
“那你干嘛不理我?”简微立刻问。
昨天还给她买鞋来着,今天怎么突然就对她冷漠了?
“……”林谨言忽然不知怎么答,总不能说是想和她保持距离。
想了会儿,才答她,“想工作的事,没注意。”
简微听言,顿时凑到他跟前,眼睛亮晶晶发光,“真的吗?”
林谨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半晌,突然抬起手,中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低声训她,“瞎想些什么。”
说完,就站起来,转身往外走了。
简微盯着林谨言高大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被林谨言弹痛的额头,嘀咕自语,“干嘛弹人,疼死了。”
回头,视线不由落到桌上的那份报纸上。
想着刚刚林谨言那么认真的样子,好奇将那报纸拿了起来。
前后翻了半天,最后皱了皱眉,不解嘟囔,“这么枯燥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她撇撇嘴,将报纸放回桌上,起身收拾碗筷。
……
今天是一月三十号,简微十八岁生日。
不过,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所以即便是十八岁,也并不在意。反正已经习惯了。
洗完碗从厨房出来,林谨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份文件,很认真地在翻阅。
简微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坐下,拿出手机回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江凛发给她的,约她出去玩。她不太想去,拒绝了。
回完短信,忍不住问林谨言,“林谨言,你今天都在家吗?”
今天正好周末,林谨言周末偶尔会在家里。
林谨言没抬头,淡声应她,“下午有个项目要谈,不在家。”
“那晚上呢?晚上会回来吗?你要是回来,我一会儿就去买菜,我们……”
“晚上有个慈善晚会。”
林谨言开口打断,简微一怔,剩下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口。
林谨言抬眸看她,问:“有事?”
简微忙摇头,笑着说:“没,没事,随便问问。”
她说完,就扭开头,看向别处。心里莫名有点失落,还以为林谨言会在家里。看来这个十八岁生日又要一个人过了。
简微坐在沙发上,林谨言继续在工作。她闲得无聊,但又不想上去学习,刚放假,想稍微休息两天。好几次想找林谨言聊天,但见他似乎很忙,又不敢打扰。索性悄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这段时间天天下雪,院子里已经积满了厚厚的雪。
简微从鞋柜里拿了鞋子,蹲身穿鞋,跟着就将门打开。
门一开,寒风顿时凶猛地灌进来,冻得她肩膀一缩,立刻怂怂地将房门关上。
林谨言目光灼灼,简微从沙发上起来的那刻,眼睛便一直盯着她。看着她悄手悄脚走到门口,看着她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鞋蹲身穿上,看着她打开门,又看着她被寒风吹得脖子一缩,哆哆嗦嗦地关上房门。
看不见她的正脸,但大概能想象出她被寒风吹得小脸紧皱的模样。
果然,一转身,便见她小脸皱巴巴的,不大高兴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林谨言看着她,嘴角极淡地弯了下,忽然有点想笑。
简微没发现林谨言正看着她,从玄关处走回来,径直就往楼上跑。
刚刚被那股寒风一吹,冻得她脸都冰了。
咚咚咚跑上楼,跟着就是‘砰’一声,关门的声音。
林谨言在下面听着,眼里笑意更深了几分,摇摇头,又继续工作。
本以为简微跑回房间就不会再下来了,可没过十分钟,就又听见噔噔瞪的脚步声。
林谨言微怔,回头,就见简微包裹严实从楼上下来。
穿着及膝的浅粉色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全部戴齐。
林谨言好奇,不禁问她一句,“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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