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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权世站在窗边,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深雪,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仍旧昏迷不醒。此刻的沈深雪脆弱得仿若玻璃一般一碰就会碎,看得他心疼不已。
他多么怀念之前那个一脸倔强,即使伤痕累累也不肯屈服的她。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沈深雪可以睁开眼睛,和自己说一句话,哪怕是骂他一句也好啊。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权世暴喝一声,一拳打在了窗户上。
“哗”的一声,窗户上的玻璃应声而碎,碎片散得到处都是。
有一些碎屑甚至扎在了权世的手上,颤抖的手背顿时血肉模糊,刺痛伴随着身体内无法抑制的自责和愤怒,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头。
“阿世!”等到苏以温想要开口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大步地走到了权世的面前,查看着他手上的伤口,拳头上一片血肉模糊,碎屑和血肉混合在一起,一时之间难以拔出。
苏以温看着一脸铁青的权世,厉声道:“阿世,你就不能冷静一点?你这样伤害自己,也是于事无补,沈小姐她也不会醒过来!”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权世沮丧地咆哮着。
苏以温看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沈深雪,心情异常沉重。他虽然是医学世家出身,在国内心理学方面也算是权威了,可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他也仍旧是无计可施。
“阿世,沈小姐能不能清醒过来,最关键的还是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力。”苏以温无奈叹息道。
“废话,她如果自己能醒的话,我们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苏以温走到一旁,打开自己的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只镊子和一些纱布和碘酒来。这些东西,他本来是特意带过来准备给沈深雪处理伤口用的,没想到,还是先用到了权世的身上。
“哎,你们两个人哪。”苏以温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权世的身边,帮着他处理伤口。
苏以温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是处理外伤的手法却一点都不生疏。他先是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权世手上的玻璃碎片取出,并用碘酒消毒再包扎。
这整个过程中,权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苏以温正在处理的伤口是别人的一样。
权世望着床上的沈深雪,沉声问道:“你说,她会不会永远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以温很想安慰自己的朋友,可是作为一个医生,他又不得不将实情告知权世。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我以往所见过的病人当中,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他们由于受了某些诱因的刺激之后,导致了神经衰弱,以至于到最后昏迷不醒。虽然说这种情况的概率并不大,但是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仍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是说,她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权世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突然抓住了苏以温的衣领,怒吼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狗屁的医学理论,我才不信这一套!我让你现在就救醒她,听到了没有!”
苏以温没有反抗,任由权世怒吼发泄。
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权世正处于失控的边缘,如果不让他发泄出来的话,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推搡间,苏以温的眼光瞥见床上的沈深雪,心中不禁哀叹,这躺在床上的一个,和眼前发飙的这一个,恐怕是他从医以来,最难搞定的两个病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