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仅只是五斗米教作乱,如何会有这般声势?”
“说起来都是会稽王父子擅征乐属,导致三吴民怨沸腾,当真是误国误已啊。”
一提起朝廷,吴郡官员再顾不上找刘穆之抱怨,开始将矛头对准了会稽王父子。
一时间,城头上全是咒骂会稽王的声音,连袁山松也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直到司马休之述说军情时,众人才纷纷闭嘴。
司马休之向袁山松拱了拱手道:“袁太守,贼众人数虽多,然军容不整。”
“在下粗略瞧了一下,发现除了少数人装备整齐外,大多数人手上只是拿着木棍。”
“由此可知,这不是五斗米教叛军中的精锐,而是一支乌合之众。”
“所以凭城内两千守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请大家无须担忧。”
袁山松得了司马休之提醒,忙举目望去,果如其言,贼众阵势松散,装备简陋。
然吴郡上下刚松了口气,却听城下传来一阵战鼓声。
战鼓声中,万余贼众缓缓压向城墙,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下脚步。
最后十余人排众而出,领头一人三十来岁,正是天师道骨干吴郡陆瑰。
他冷眼一扫城头,高声喝道:“吴郡太守何在?”
袁山松强作镇定,扶着墙头,回道:“老夫便是,尔是何人?”
陆瑰随意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袁府君当面,某乃吴郡陆瑰也。”
“眼下司马道子宠信奸佞,倒行逆施,三吴大地哀鸿遍野。”
“我天师道奉天举义,意欲拨乱反正,以还天下一个朗郎乾坤。”
“万望袁太守不要逆天而行,以作螳臂当车之为!”
“你若开城投降,我必向天师禀明尔之功劳,保你日后在长生国中得享荣华富贵。”
听着下面陆瑰大逆不道的话,气得袁山松怒火迸发。
他重重一甩袍袖,不屑道:“哼!孙泰乱臣贼子,老夫与他势不两立。”
陆瑰闻言勃然大怒,气急败坏道:“袁府君,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若识时务,献出城池向我长生军投降,或可保得家人平安。”
“否则,一旦大军破城,便叫你身死族灭。”
“哼!想让老夫投降贼寇,休想!”袁山松一口回绝道。
“好,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某不客气啦。来人,攻城。”
正当陆瑰转身欲离去时,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陆瑰不明所以,他刚想出言询问,却感到胸前一阵剧痛。
他低头一瞧,发现一支带血的箭头正从胸口露出。
他艰难地扭头向后看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看到城头上一人正对着他冷笑不已。
射杀陆瑰者,正是司马休之,而凶器自然是河西床弩。
原来当陆瑰一现身,刘穆之就发现对方站在了床弩射程之内。
当下他不动声色,暗暗将司马休之找来,让他趁着陆瑰与袁山松答话时,射杀对方。
结果,踌躇满志而来的陆瑰还没来得及显示自己勇武,就死在了城下。
看到眼前一幕,顿时惊得敌我双方全傻了眼,站在儿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唯始作俑者司马休之不受影响,他不紧不慢地抽出横刀,大喝一声:杀敌!
这一声呐喊,登时惊醒了城头上守军。
他们一下子变得士气高昂,也忘记了害怕,跟在司马休之身后,前赴后继般杀向敌人。
而随着陆瑰战死,天师道叛军立马陷入慌乱当中。
在守军不断冲杀下,最终不得不溃败而去。
“这……这就胜了?这也太容易了吧。”袁山松不敢置信道。
“打仗,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刘穆之老神在在道。
其他人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原以为要血战数天数夜,最后才能盼来朝廷援军。
殊料,万余敌军就这么被河西人一箭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