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
在孙恩不断激励下,义军总算稳住了心神,开始排兵布阵起来。
不过,义军终究缺乏训练,布阵布了半天,反倒越布越乱。
与此同时,北府前锋已距离天师道义军不足三里,甚至已有斥候出现在义军周围。
……
“报!将军,前方三里外发现叛军援兵,逃兵已跟叛军援兵汇合。”
“哈哈哈,来得好!老夫正愁手痒痒,敌人就自己送上门来。”
刘牢之扬起马鞭,一指前方吩咐道:“众将听令,即刻南下,与老夫一举荡平叛军。”
“诺!”孙无终、高雅之、刘敬宣、刘轨、何无忌、竺谦之、竺郎之等北府众将齐声应是。
……
不多时,在正北偏西方向,威震天下的北府兵终于在孙恩面前露出庐山真面目。
不愧是精锐之师,三万大军不见一丝紊乱,排着整齐队列缓缓向义军压来。
大阵中旌旗飘扬,刀枪林立。
中间最高一杆大旗上,绣着一个硕大的刘字,周围环列了数不清的各色旗号。
孙恩面色沉凝,双目中爆出精芒,紧紧盯着正不断靠近的北府兵。
刘牢之骑在高头大马上,瞥了一眼对面还在乱哄哄布阵的乱军,不屑地笑了笑。
“将军,末将不才,愿领兵出击叛军!”旁边何无忌请命道。
“诶,你急什么?!他们不是在布阵吗?让他们布!等布好阵,再一举全歼叛军。”
“啊?哈哈哈。”北府诸将闻言纷纷大笑。
唯刘敬宣眉头一皱,虽然他也没将所谓叛军放在眼里,可众将如此轻敌也是不妥。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
他父亲刚刚坐上北府大帅,正志得意满,绝不乐意被人当众打脸。
且,正如其父所言,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即便完成了布阵又能如何?
过了许久,刘牢之向前面望了望,猛地一挥手:“列阵,迎敌。”
当下数名传令兵纵马驰出,来回传达军令,顿时阵中号角声、喝令声此起彼伏。
全军三万余人闻令纷纷止住步伐,骑兵散向两翼,步卒则以最快速度布起锥形阵。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看着令行禁止的北府兵,孙恩不由心头一沉,顿时觉得此战凶多吉少。
旁边一人叹了口气,苦笑道:“刘牢之果不愧为北府名将,布阵匆忙但不仓促,不给我军任何可趁之机。”
“北府军人数虽少,却骁勇善战,祭酒需小心应对啊。”
孙恩冷哼一声道:“事到如今,咱们已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
“不过,刘牢之与你我之间素无深仇大恨,待我上前试着劝他一劝。”
左右闻言无不愣然,没想到到了这时,孙恩竟还打着招降刘牢之心思。
须知刘牢之官居高位,声名赫赫,有什么理由投靠一伙儿反贼?
不过,孙恩却是不理会这些,只管驱马上前,要与刘牢之阵前搭话。
“在下孙恩,刘将军可在?”
刘牢之闻言用力一夹马腹,也来到两军阵前。
他勒马停住,冷笑道:“孙恩,你聚众作反,罪孽滔天,当夷三族!”
“不过,你若自缚请降,本将可替你求个情,或有一线生机。”
“若继续冥顽不灵,那就休怪老夫下手不留情。”
面对刘牢之傲慢无礼,孙恩也不着恼,双手拢起回了一礼。
“刘将军此言差矣!今日之祸实因司马道子父子欺上佞下,倒行逆施所致。”
“我天师道举事非为一己之私,而是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何来叛逆之说?”
“将军以勇武而得谢玄器重,而后出生入死,于淝水之战立下首功,威震天下,堪称一代英豪。”
“然将军虽忠勇无双,却始终不容于世家。”
“哪怕位居高位,在世家眼中亦如家奴一般。”
“贫道听闻,王恭那厮曾当面呵斥将军为奴,如此将军才选择了背叛。”
“与其继续遭人白眼,何不与我天师道共襄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