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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生怕天师道逃走,北府兵一路疾驰,很快抵达了浙江北岸。
主将刘牢之下令民夫伐木造伐,自己则领着众将到江边视察。
众人立马浙江岸边,举目向对岸望去,却没发现一丝叛军踪迹。
浙江乃南下会稽之天险,天师道叛军再不懂兵法,也不该弃之不顾。
不然,等于拱手让开会稽北边门户。
而北府兵一旦渡过浙江,就能长驱直入。
但这种反常情况,不仅没有引起北府众将警惕。
反倒让刘牢之等将愈发认为叛军士气已堕,眼下已不足为虑。
唯刘敬宣小心提醒父亲刘牢之,不要中了叛军奸计。
刘牢之虽然不将叛军放眼里,但儿子所言不无道理,遂派斥候过江探查情况。
数日后,斥候去而复返,带来了会稽最新军情。
“禀大帅,山阴城已乱成一团,大股叛军正向沿海大举逃离。”
“真的?”
“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大帅,叛军似乎被吴兴一战吓破了胆,不敢与我北府兵对决。”
原来,为了让刘牢之放心大胆深入,孙泰命人大肆宣扬天师道惧怕北府兵言论。
除此之外,为了聚歼北府兵,孙泰将大军一分为二。
其中一万精锐连同水师全交给孙恩、徐道覆统领,先期退往海岛待命。
其余数万人马由他本人亲自统领,仓惶向海边撤退,佯装大势已去。
听了斥候禀报,刘牢之欣喜若狂,压根儿没想到这是敌人诡计。
正当刘牢之将下令南下时,却见又一骑从北边飞奔过来。
来人下马,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吴郡都尉李祥参见都督,这是袁太守书信。”
“袁太守书信?呈上来。”
刘牢之接过书信,只看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面色一冷道:“回去告诉你家太守,老夫久历战阵,用不着他来提醒。”
“什么暴风雨?!全是无稽之谈。”
“即便下了暴雨又如何?!”
“老夫当年面对百万秦兵,都不曾惧怕半分,有何惧什么数万毛贼?!”
原本刘牢之对当日被袁山松拒绝入境一事就深感不满,今对方竟大言不惭指出大军南下不妥,登时激起了他逆反心理。
其余北府众将闻之亦哈哈大笑,把袁山松提醒全当成耳旁风。
甚至还有人认为,袁山松此举分明是有意阻挠北府兵再立下大功。
将李祥赶走后,刘牢之再不犹豫,立即下达了渡江命令。
……
海外岛屿上,孙恩、徐道覆两人站在外面,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
当初,他俩奉了孙泰将令,领着一万精锐退守海岛待命。
算上今天,他们已在海岛上待了五天,天天盼着气象变化。
总算苍天有眼,今天天气似乎与往日不同。
风力明显比前几日更大,将周围旗帜吹得呼啦啦作响。
天空中乱云翻滚,乌云正以肉眼可见之速度,层层堆积加厚。
终于,到了傍晚时分,豆大的雨滴开始降落下来。
落到地上,激起一小蓬尘土。
徐道覆与孙恩对视一眼,面露惊喜道:“天哪,终于下雨了……”
眨眼间,呼呼风声夹杂着雨水倾泻而下,顿时天地间一片水幕。
随着夜色不断加深,雨势也越来越猛。
风大,雨更大!
在如此恶劣天气下,北府兵引以为傲的骑射本领将完全不能发挥作用。
当然了,对天师道而言也不全是有利之处。
由于风大雨大,连火把也点不着,孙恩与徐道覆只好摸黑行动。
除了偶尔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夜空以外,整个大地黑茫茫一片。
说话时,扯着嗓子大声喊,才能让身边人听到。
雨幕当中,码头上挤满了人。
这些全是天师道狂热信徒,也都清楚这是天师道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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