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站起身,隐藏在衣摆裙角里的锁链因为她的举动互相碰击下发出细碎的响声。
这个屈辱的声音让面无表情的的审神者镇静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同时也让恭顺的近侍刀,隐在碎发下的蜂蜜色双眸褪去了温和的伪装,那双金色眼眸浮现出强烈的侵略性和以下犯上的桀骜叛逆,他抬起头,用这样肆无忌惮的的眼神放肆的打量着自己的主殿。
身着军装的蓝发付丧神肆意的欣赏了她一会儿如今的姿态,唇角缓缓挑起一个笑容:“主殿,大家已经在主厅里恭候您的莅临,请您随我来。”
啊,终于商量好该如何分食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捕获的猎物了吗。
审神者拢于衣袖内的双手握得死紧,指骨隐隐泛白。
视叛逆的近侍刀为无物,审神者从容的走出这个囚笼。
外面圆月高悬,清冷月光如若流光,洒在□□廊道上,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美景如画。
若是往日,她会有闲心端着和果子和清茶,悠闲的和短刀们或者某位文雅的刀剑在这样宁静悠远的月色下坐在走廊台阶上,一边欣赏着月色,一边淡淡的聊着闲话。
一路走过本丸的□□走廊,寂静幽森,空无一人,压抑的让人心生胆怯。
审神者表情未变一分,安静的迈步行走着,唇角带笑的蓝发付丧神无声的跟在身后。
脚步停在主厅的大门前,审神者顿住了,头微微低垂,阴影笼罩了她的神色。
“您在恐惧我们么?”带着笑意的温雅嗓音如此询问道。
审神者微微侧头,便看见一身藏蓝狩服容貌昳丽的付丧神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脸微笑的望着她,印着月华的双眸幽森莫测。
“只是在忏悔而已。“审神者冷冷道,然后她拉开了主厅的纸门。
映入眼幕的景象让一向淡定镇静的审神者瞳孔一缩,浑身遏制不住的发凉。
昏暗的主厅两侧,持刀而立的刀剑们在听到开门声时,便动作整齐的恭敬的单膝跪下,苍白的月光投落进暗沉的主厅里,也无法照亮这最幽暗的叛变之地。
跪在两侧一片黑压压的刀剑们纵然跪姿依旧端正,隐藏在阴影中晦暗不明的俊脸上,一双双闪烁着荧光的眼睛却带着放肆的意味幽幽的望向她。
仿佛撕破了无害的伪装,露出了凶残冷酷的本相,用打量己有之物的眼神毫无遮掩的检视评估着。
就像一群饥饿已久的狼群,打量着被他们咬断四肢,没有了逃脱能力的猎物,正和同伴商量着该如何均匀分食的景象。
真可怕啊。
审神者吐出一口气。
她再次为自己曾经的愚蠢叹息。
但她的骄傲绝对不允许她露出一分卑微的示弱祈求,哪怕是这般境地,她的表情依旧沉着平静。
面对着饿狼环绕,气势逼人的分食场景。
以手无寸铁孱弱不堪的人类身躯平静立于压力最大中央的审神者,挺直背脊,用丝毫不露怯意的冷漠眼神回视叛变的刀剑们。
哪怕她清楚的知道,如今状态下,就算是一把最弱的短刀,都能轻易的将她压制抹杀。
但有些东西,即便是死,也绝不能丢弃。
比如尊严。
“主殿,为何您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呢,莫非您觉得我们会杀了您么?”笑意盎然的声音不着调的调侃道。
审神者冷冷的睨过去,白发金瞳的付丧神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对上她冷漠的眼神,还悠然眨了下眼睛。
审神者胸口窒闷无比,她握了握拳,转过头,牙齿咬的死紧。
不能认输。
垂死挣扎的丑态,绝对不允许。
一丝腥甜在口腔里蔓延。
“鹤丸,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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