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入夜以后,黄楼酒吧的生意应该是正好的时候,尤其周桃打出去的招牌,还是爵士乐酒吧。
单单这一点,便能吸引不少重视逼格的青年光临此地。
最起码,一边听爵士乐,一边小酌几杯,不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很洋气,之后还能成为与人交际时的一种谈资。
否则,人家一问你经常光顾哪种酒吧,你直接说城乡结合部那种瞎跳迪斯科的酒吧,也掉价不是?
但说黄楼酒吧就不一样了,上档次,有逼格。
看了看酒吧内这稀松平常的客人,我又看向了望着窗外发呆的周桃,问道:“你这每天的营业额,够电费吗?”
周桃横了我一眼,反问道:“你来杭州,就是为挖苦我来的?”
我笑哼哼道:“哪能呢。”
说着,我摸向了周桃的大腿,问道:“坦白说,是不是挺想我的?”
周桃冷着脸没说话。
我又问:“你平时住在哪儿?”
周桃冷淡道:“三楼有几间卧室,平时打烊以后,就住在上面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何苦呢,要不然,你跟我回东海吧,那边正需要人手呢,不然的话,我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啊,你说就你和李梦你们姐妹俩在杭州,受人欺负了,还不能欺负回去,多憋屈啊,回东海就不一样了,在松江区,你们想骂谁骂谁,想欺负谁欺负谁!”
周桃又没说话。
我捏了捏周桃美背上的纹身,问道:“纹身的时候打麻药没?”
周桃还是没说话。
我问:“一定很疼吧?”
周桃眼眶红了。
然后,我俩相对无言,默默的喝着各自酒杯里的酒。
良久,周桃才委屈的嘟囔道:“以前在东海的时候,夜里起码还有点盼头,能等,来杭州以后,夜里是一点盼头都没了,晚上玩儿俄罗斯方块,都按坏好几个手机了。”
我笑呵呵道:“当初和我结婚的时候,我每次出门回去,你都没这么深的体会吧?现在知道你爹的好了?”
周桃恨恨的盯着我看,非黑即白的眼珠里,浮现出层层泪花,每流出几滴,那里面的红色细丝,便会多上几分,直到看起来眼睛通红。
我继续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咱俩以前的结合,也不能说是错误的,乡下男女,不都那样么,我人长得还行,当时又拿得起彩礼,把你娶回家,正常,但要说当时有什么所谓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没有吧?充其量就是日久了生情而已,再后来,你习惯了我,我也习惯了你,再再后来,分了,你去了东海,想我肯定会想,但很快也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冲洗掉了吧,我可就不行了,在老家那块巴掌大的地面上,我还能看得上谁?说一句让你能高兴点儿的话,闻惯了你这朵鲜花,再闻那些菜花,我嫌她们臭!”
周桃哽咽道:“所以你到了东海以后,就玩儿了命的去招惹别的鲜花?”
我冷哼道:“有那个逼脸说,我当初怎么做的,你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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