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惭愧过。硬是没话找话的挤了几行字。第二天交上去。果然不过关。可是师傅只是说:“你再回去把我讲的东西看几遍,我讲的时候你准是开小差去了。”并没有多加训斥。
可是对其他几个人,就不是这个态度了。师傅是把他们写的东西直接扔到他们脸上去了:“你们觉得找人捉刀我看不出来是吧?啊?还有你,居然就照着抄旁人的!”如此这般,把他们当众训的狗血淋头不说,除了要重写。还有其他的加罚。并且师傅也说了,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他绝不姑息,再有下一次,让他们全自己滚下山去。
果然方师兄说的对,写的孬也比抄旁人的强。
后来师傅就慢慢给他们另外布置功课了。比如先给他们看一张地形图,有时候是个城池。有时候是个营寨。看图的时间一般是一柱香,看过后就收起来,回去让他们各自去想,如果自己已经成了兵将,要如何攻下这座城池呢?又或者问,如果你遇到了有人围城攻击,该怎么将城守住。
方师兄总是有很多好办法,小山呢,思路常常与众不同。别开生面,师傅有时候说他异想天开,不过有的时候对他的办法也会点头给予赞许,说兴许能收奇兵之效。更有时候师傅会将他们这些同窗分作两边,一边守,一边攻,纸上谈兵。用棋子儿做兵士,大家一团乱斗。不过后来,渐渐就有人使出纵横联合的手段来,或是三五个人抱团。或是暗中商量好了却不露声色,等待关键时刻才奇兵突起掀开底牌。
小山现在很喜欢山上的生活,不象一开始上山时那样,觉得不自在,不喜欢,只想着赶紧能下山出师。
眼界渐宽,却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浅薄,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吴叔和张伯两个灌了一肚子酒,睡的东倒西歪。小山先扶张伯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再来扶吴叔的时候,吴叔说话已经不大灵光了,还要硬撑:“我没事儿……”
“爹你要在这儿睡,还是回后头去?”
吴叔强撑着精神想了想:“我喝的太多了……你娘肯定又嫌酒臭……现在什么时候辰了?”
“快四更了。”
“我就在这儿……对付一晚上吧……”
小山也扶着他躺下,从柜子另拿出枕头来给他枕上。
给他盖被子的时候,小山低下头仔细看看。
他没看错,吴叔是有白头发了。
在孩子眼中,父母就象稳固牢靠的大山一样,永远替他们撑起一片天。
可是这片天,也会老,会病的。
父亲这份差事别人看着显赫,可是个中辛苦,他自己体会最深,家人也心疼。
战战兢兢的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因为哪怕是极小的一个纰漏,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天子身边的安危,这是多重的一副担子。
小山坐在床边出了一会儿神,吴叔很快睡着了,呼噜打的很响。小山也没自己回屋去,又找出床被子来,就随便在靠窗的榻上卧下了。反正屋里头地龙烧的旺,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晚上张伯和吴叔都喊渴,小山起来服侍他俩各喝过两次水, 这半夜等于没怎么合眼。
过年时候亲戚好友间走动也多,家里忙得不可开交。小山虽然想去见方师兄,可是琢磨着他多半也不得空,不如避过这几天再去,也好能清清静静的说话。
初三那天吴婶带着阿青大妞和小山去孙家做客了,小山和孙哲两人年纪虽然差着一点,可是现在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孙哲瘦的象豆芽菜似的,看着气色是比夏天生病的时候好一些,可是脸上也没见多长些肉。而小山就全然不一样了,人高马大的,简直能赶孙哲两个。
他们自去前院儿不提,阿青大妞和孙家姐妹倒是宾主尽欢,孙佩一心想显摆她的新裙子,一进屋就迫不及待拉着裙摆让阿青看。
“看看,好看不?”
阿青笑着说:“不错。”
这裙子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样式,裙摆很宽,苗条的小姑娘穿,裙摆就象一把打开的伞。
孙颖在一边,打开点心盒子请她们俩拿取点心,笑着说:“我就不喜欢这裙子,穿不惯。你看看这料子,都快用了一整匹锦缎了,特别的沉。她也就是新鲜这几天,过了这新鲜劲儿,让她穿她也嫌沉。”
阿青觉得这裙子是不错,上面应该配短一些的掐腰式的小袄,就更显得妩媚妖娆了。不过孙佩年纪还不算大,穿这样的裙子妩媚是没有,整个人被裙子这么一坠显得更矮了,活象朵矮蘑菇。
在孙家玩儿的高兴,回家就晚了些。回来之后吴婶先回房去换衣裳,阿青也把做客的衣裳首饰卸了,去赵妈妈那里看菜单。
“今天倒是有客人来找少爷。”
“哦?是谁?”阿青有些好奇的问。
赵妈妈笑着说:“这个奴婢可不知道。听说少爷不在也没有进来,就说改天再来。门上的人说来的人坐着车,车和马倒是都很体面,随从看着也不是一般人家的。”
是小山的同窗吗?
阿青问:“留贴子了吗?”
“没有,好象也没有留话。”
有点儿奇怪。
阿青倒没有多想,可能是小山的哪个同窗,一时兴起来找人,找不到也就算了。
小山也听说这件事了,他问来的人是什么样,可是得到的回答并不比阿青详细多少。
难道是方师兄来找他了?
不对,方师兄肯定不会坐车来啊。他们这年纪,又不怕冷,应该会骑马来吧?就算是不骑马,也不会坐车。
想了想同在京城的,有交情的几个人,似乎哪个都不象。
真是的,也不给给他留个话,或是留个条子也行啊。这啥也不说,他哪知道是谁找他。(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