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手上。
“姑娘?”
大妞没看她。直接扔下一句:“我去我爹那儿,你不用跟着我。”
“姑娘,姑娘,外头黑,你拿盏灯再走。”
反正又没几步路,大妞现在哪还顾得上打灯笼。大步流星的已经走远了。
张伯正在翻白天写的医案。大妞风风火火的连个招呼都没打直接就闯进门来,张伯眉头一皱:“你瞧瞧你,这么大姑娘了还这么莽撞。”
大妞转过身把门关上,这会儿她的步子快不起来了。关好了门,大妞慢慢挪到张伯跟前,拉了张凳子在他旁边坐下。
“你怎么了?”
俗话说知子莫若父,大妞的脾性习惯张伯是一清二楚的。桃花都能看出来大妞有心事,张伯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大妞张了下嘴,发现自己嘴唇干的都要和牙齿粘在一块儿了。她舔了舔唇。小声问:“爹,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事?”张伯还是不动声色,但是手里刚才翻着医案已经合了起来。
“就是,”大妞觉得这话要出来特别艰难:“你知道不知道阿青姐的身世?”
哦,原来是这事。
张伯自己都没察觉,他在听到大妞的问题时,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会问这个?”
她肯定不是心血来潮,必定是听说些什么了。
今天她去郡王府了,难道是在郡王府听说了什么流言?
不,郡王府的人应该不清楚这事。
“我今天听见……我叔和我婶子说话。他们说。阿青姐不是亲生的……”
大妞观察着她爹神情的变化。
她相信,这件事她爹一定是知情的。
“这事儿是真的,对吧?”
张伯平淡的嗯了一声:“是真的。”
大妞蹭的站了起来,愣了一下,又慢慢的坐下了。
“她是那个东平候府的小姐?”
“这也是你偷听到的 ?”
“什么偷听?我不是偷听……”大妞这话说的有点心虚。
好吧,她不是有意偷听,但是确实是“偷偷”听到的。
“没错。”张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你婶子以前是丫鬟,你知道吧?”
“我知道。”大妞点点头,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吴婶从来也没有打算掩饰美化自己的出身。
“她是陪嫁丫头,到了东平侯府之后没两年就遇上了二王之乱。东平候府被牵连进去,家破人亡了,你婶子他们带着个孩子逃难离开了京城。”
张伯的话虽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不过对大妞来说,事情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明白了。
原来阿青姐真的不是亲生的。
“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我一开始就知道了。他们两人当时又没成亲,这孩子当然不可能是他们亲生的。”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张伯反头号她:“告诉你干什么?”
呃……
也是。
大妞紧接着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那阿青姐她自己知道不知道?”
她紧张的要命,盯着张伯看。
“她应该知道。”张伯说。
大妞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了:“阿青姐自己也知道?”
“知道又怎么了?”
阿青姐竟然知道……可是她和吴叔吴婶也很亲近啊,特别的孝顺贴心,只要认识的人家,哪个不夸吴家的女儿好?
说他们其实不是一家人,谁听了会信啊?
起码大妞就觉得这事儿真是……阿青姐是怎么知道的呢?她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还能把婶子和叔当成亲爹娘,把小山当成亲弟弟呢?吴家一家人好的都让人嫉妒,谁能相信阿青姐其实不是吴家的女儿?
合着他们都知道,单瞒着自己……大妞扁着嘴低下头。
不对,等等。
她猛的抬起头来,用力过大差点抻着脖子筋:“小山知道这事儿吗?”
张伯实在受不了,往外哄她:“去去去,你哪来这么多话?东打听西打听的。”
大妞勇于抗争,坚持要一个答案:“你跟我说啊,他知道不知道?”
张伯把她揪到了门外头:“你说他知道不知道?”
门在她面前砰一声被关上了。
大妞冲着门扇恶狠狠的龇牙。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山肯定不知道。
这一点,大妞很有把握。
没什么理由,她就相信自己的判断。小山那么笨,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当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么一想,多少让大妞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知道小山比自己还笨,不由得油然而生出一股优越感来。
虽然她被瞒了这么多年,可是还有个小山给她垫底呢。
再说,这个亲生不亲生的,现在想想其实也不算太重要。不管现在有没有人跳出来认亲,阿青姐和她的姐妹之情都不会改变。
而这时候的安郡王府,则安静的有些诡异。
府里凭空少了那么些人,而且消失的这些人全是郡王妃的人!前一天还风平浪静毫无征兆,就过了一夜,那些人就无声无息的全不见了踪影,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消失的这些人全是些“位高权重”的人。可是一早起来,他们的差事都已经另有人顶上了,从外面看,府里仍然一切正常,没出什么乱子。知道内情的人都闭紧了嘴,不知道内情的也不敢乱打听。
一时间安郡王府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天黑之后,甚至有人不敢一个人回屋,找了各种理由留在值房里,跟其他人待在一块儿。他们生怕自己也步了昨晚那些人的后尘,怕自己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了。
郡王妃这一天竟然也一声没吭,这太不寻常了。
菊苑里头倒还是一切如常,郭妈妈把那几个妖娆不安份的丫头看的牢牢的,其他人就算听到了什么风声,也都知趣的没有多透露半个字。(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