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让人送去了。
看来还要给小山写一封。
李思谌说这件事儿本来就是为了给妻子解闷的。现在看她果然精神大振,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噙着笑跟进了西侧间,帮她磨墨铺纸。
“梁国公府……”
阿青提起笔来顿在那儿,李思谌已经把墨磨好了,她却迟迟没动笔。
“梁国公府。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之前在哪儿听过?
也是跟小山有关。
阿青放下了笔。她觉得自己早该想起来,在听到梁国公府提亲的那一刻就该记起来的。
难道真是怀孕了人也变的迟钝了吗?
“怎么了?”李思谌轻声问。
“小山应该认识梁国公府的人,我在家门前见过一辆梁国公府的车。不过当时我就问过他这事儿。”
“他怎么说?”
“他说那天来找他的是一位同窗,和梁国公府没什么关系。”
她真应该刚才就想起来的,这事儿当时她还很纳闷。
李思谌放下墨条,搓了下因为沾了墨而染黑的手指头。
这事儿……有点意思。
“你不用担心,明儿我去找小山问问。”李思谌说:“总之不能让他稀里胡涂被别人算计了。”
他说的,正是阿青担心的。
小山的品行,阿青信得过。那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吴叔吴婶没空的时候,是由她教导的。
但是小山和从小在这京城里长大的同龄人不一样,他以前的环境太单纯了,别人要是使什么阴招,只怕他看不出来,也躲不过去。
李思谌叫小山出去骑马,可把他给乐坏了。在家里憋两天他觉得骨头缝都要生锈了,再不让他出去活动活动,吹吹风晒晒太阳。他觉得自己都能憋出病来。
李思谌对这事儿很上心,为了腾出半天时间,他不得不把手头的事情都往后延。
小山这事儿可是目前的首要大事,为了让老婆安心,就得尽心尽力的解决小舅子身上的麻烦。
李思谌可不愿意见着岳家被人算计,这种麻烦不是一锤子买卖。真要把不该娶的人娶进门来,那可是后患无穷。
小山见了他,乐孜孜的喊了声“姐夫”,下句话就问:“我姐呢?”
“她在府里,这几天都挺好的。”李思谌说:“回头你跟我回郡王府用饭,你姐也惦记你呢。”
两人骑着马一路往北,绕过宫城之后就到了旗山。这一片可以算做皇家宫苑,山上有不少珍禽异兽,当然这些都是有专人看护喂养的。山上的景致也是相当不错的。
“以前来过旗山没有?”
“没有,就远远经过看过一眼。”
两人跑跑停停,后头跟着的长随们也骑着马紧紧跟随。
小山痛痛快快的跑了一路,停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担心马跑脱了力。可下马一看,马儿身上是有汗了,可是看样子还意犹未尽,毫无受伤脱力的迹象。
八成这马也天天圈在马厩里头,早就憋得够呛了。
李思谌从后面赶上,也翻身下马。
小山看了一眼他身上的佩剑,忍不住说出一句憋了好久的话:“姐夫,什么时候你有空,咱俩比划比划,你也指点指点我,看我现在身手还有哪些不足。”
虽然在七家镇的时候就已经相识了,小山那时候就知道小武哥主仆两个身上有功夫的,可是并没有真见他们和人动手,当然也没有找到向他们讨教的机会。小武哥当时就教过他不少,他话里话外对自家公子爷又特别推崇,令小山一直也心痒痒的想看看李思谌究竟是什么水准。
“成,有空咱们去北校场,到时候想怎么比怎么比,前面就是且住亭,咱们过去歇一歇。”
李思谌和小山坐下来歇息,随从张罗着摆上了茶点。
李思谌招呼小山:“喝口茶,我听说前两天有人去月桥巷给你提亲了?”
小山嘿嘿笑:“姐夫,你消息倒是够灵通的,不过我娘根本就没答应,这事儿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我觉得,还是有点儿关系的。”李思谌替他把喝空的杯子再斟满,小山赶紧把茶壶接过去:“姐夫你放下,我来倒吧。”
李思谌替他倒了茶才放下壶:“你认识一个叫江雪的人?”
小山点了点头:“认识一个。”
虽然说只做过差不多一个月的同窗,但是小山记性挺好,江雪这人脾气怪,惹过的麻烦也不少,想把他忘了也没有那么容易。
“你们还曾经同室而宿?”
小山摇摇头:“不算是同宿。我们当时在山上的时候,一间屋从中隔成两间,每边住两个人,我和方师兄住这一边,另外那边两张床都是空的,他住了其中一张。而且他这人挺怪,吃饭洗漱安寝都避着人,习练的时候有人碰着他他都不依,没住几天他还换到了别的院子去一个人住。”
“他在山上待了多长时间?”
“有一个月吧?”小山想起来印象也有点模糊了,应该是有一个月。
李思谌点点头。
这样说来,事情不算严重。
他就怕的是,在山上的时候江雪和小山住在一间屋子里,就算小山说屋子从中隔断,其实不能算是实际意义上的同宿,但是这种事情向来是说不清的。
但现在既然屋里还有第三个人,那这事儿就好说了。梁国公府多半自己也不敢踢爆这件事,因为他们更怕这件事解释不清。
之所以放弃了再送人入宫的打算,多半他们也在心虚。自家孩子有这么一桩说不出口的经历,真把人送入宫被皇家翻出来,那梁国公府一家子都得给葬送进去。
没错,那个江雪不是男子,她也不姓江。她姓薛,名姜芝,就是梁国公府这一回想用来和小山结亲的那个姑娘。(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