缨简直是感激涕零。绮里晔就算再变态再重口,也不可能在沾着姨妈血的床上,对同样沾着姨妈血的她上下其手。
只是他起身带她去沐浴穿衣,让人给她熬红糖姜茶的时候,一脸令人心惊胆颤的恐怖表情,周围气压低得仿佛随时能劈下毁天灭地的暴风雨来。
这个小肚鸡肠的鬼畜男报复心有多强,水濯缨早就已经领略过,但她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姨妈盾能用一时用一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这时候被绮里晔这么盯着,昨天那些不可描述的场面和台词顿时从水濯缨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反射性地全身一阵毛骨悚然。
“我真的没写什么其他东西,你看纸上就这么短短几行,能写多少内容……”
“我知道。”绮里晔凉凉地说,“谅你也不敢写什么出格的东西,但我还是不痛快。”
水濯缨:“……”
这死变态痛快了,那就轮到她不痛快了。
顶着山大的压力,三下两下草草写完了字条,卷成小卷正要封进小竹筒里面,绮里晔使唤她:“去给我泡壶茶进来,我帮你把信传出去。”
“白芨……”
“别叫了,我就是想喝你泡的茶。”
“……”
皇后娘娘现在心情不愉快,招惹不得,水濯缨还是乖乖去泡茶。毕竟跟其他丧心病狂的要求,诸如评价他某处尺寸的满意度比起来,泡个茶根本就不是事儿。
绮里晔等她出去了,取过另一张纸过来,在上面写了几段话,这才连着水濯缨给柳长亭的那个小纸卷,一起封进竹筒里面。
然后从窗外召进来一只信鸽,把竹筒系上它的脚爪,放飞了信鸽。
……
秦门关。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城楼角楼处的下人房中,却仍然是一片黑沉沉的,并没有点上灯火。
承桑还是仰面躺在他的床铺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现在绮里晔不在城楼里,没有人需要他伺候,平日里除了做些杂事之外,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这样一声不响地躺在房间里,仿佛一件没什么存在感的摆件。因为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十分老实乖巧,勤快本分,所以忙于战事的众将士们都没有什么工夫注意他。
躺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终于抬起手,张开嘴巴,竟是从里面取出了一颗牙齿。
那牙齿是人的真牙,但质感有些怪异。对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缕暮光,可以隐约看到它略微带了一点透明,似乎是里面被全部掏空了,牙根处也被白蜡封了起来。
承桑对着这颗牙齿默默地看了很久,终于低低叹息一声,把它紧紧握在了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