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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谷里面风势本来不小,但搭载着引荒楼楼主和水濯缨的两架风翼因为带了两个人,重量加倍,在晃晃悠悠地飞掠出一段距离后就落到了地面上。
这时候天色已经隐隐亮了起来,一片漆黑的天空就像是墨水被一点点冲淡,透出了清冷的白色曙光。
这条峡谷其实不算太深,但蜿蜒曲折,水濯缨被点了穴道,只能勉强回头往后面望去,早已看不到之前那座吊桥所在的地方。风翼直接飞掠下来的速度,跟人从深谷上下来的速度肯定不可同日而语,绮里晔他们就算立刻追过来,一时半会儿肯定也追不上她。
“啧啧,这小脸漂亮的,难得一见的绝色啊,怎么就跟了一个女人?多糟蹋东西。”
一个音色阴柔,幽诡怪异,略带一点尖利的声音响起,有人把水濯缨的身子翻过来,一张阴森诡异的俊美面容出现在水濯缨的视野上方。
那个引荒楼楼主嘴上说着话,手上动作半点不停,把水濯缨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扒了下来。然后连着她的鞋子也一起脱了,袖子里藏着的一套袖箭,手腕上戴着的两个藏有毒药的镯子,头发上插戴的发钗,甚至连挂在鬓角的一条翡翠流苏链子都拆了下来。
水濯缨头发完全披散开来,身上除了最里面贴身的一套亵衣亵裤以外什么也没有,完全被卸去了随身带着的所有装备。
果然,职业杀手对待俘虏就是有经验得多。
大冬天里被扒光了除了里衣之外的所有衣服,一阵寒风吹来,水濯缨顿时被冻得一阵哆嗦。引荒楼楼主对其他两个杀手使了个眼色,两人都脱下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衣,给水濯缨裹上。
这时,不远处又过来了几个引荒楼的杀手,以及两个大内侍卫,还有被他们扶着的贞庆公主。显然是引荒楼的人救下了贞庆公主,现在过来跟他们会合。
贞庆公主一夜奔波逃命,现在在微亮的天色下看上去狼狈不堪,头发乱蓬蓬地散落下来,衣服上全是泥水污迹。
这时候似乎是终于缓过了几分神,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只是眼里全是怨毒。一看见被制住的水濯缨,当即尖叫起来。
“给本公主把她挖了眼睛割了舌头鼻子耳朵,砍了手脚削成人棍!然后把她大卸八块!”
她身边的两个侍卫一阵头疼。这种时候逃命要紧,谁知道后面容皇后的人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哪有时间去干这些事情。但公主的命令又不敢不听,为难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位美人轮不到公主来处置。”引荒楼楼主带着一种诡异的阴笑开了口,“引荒楼为公主而得罪了整个中原最不好惹的东越容皇后,现在侥幸抓到了容皇后心尖尖上的人,自然是要作为保命符好好留着,怎么能随便送给公主撒气?”
贞庆公主大怒:“本公主说要就是要!你别忘了本公主是什么身份,引荒楼又是什么身份!你们是打算背弃先祖当初立下的誓言不成?”
引荒楼楼主更加尖利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的音调高得离谱,刺得人耳膜都发疼。
“公主也别忘了,引荒楼之前只答应过看在先祖的遗训上帮公主最后一次。之前公主让引荒楼去刺杀东越皇后和皇妃,引荒楼没有成功,那也罢了。但这一次公主身边的焦姑姑来找我,希望引荒楼救公主一命,现在我带人把公主救下来了,就已经是帮了这最后一次。现在引荒楼跟公主这一脉已经两清,再无瓜葛,公主也没有资格再要求我俯首听命。”
贞庆公主气得说不出话,一张刚才还一片苍白的面容涨得通红,引荒楼楼主挥了挥手:“好生护送公主回宫,不然救人没救到底的话,又要牵七缠八地扯不断关系了。”
几个引荒楼的杀手站到了贞庆公主和那两个侍卫面前,一副请他们三人离开的姿势,贞庆公主咬牙切齿,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狠狠瞪了引荒楼楼主一眼,转身离开。
引荒楼楼主在后面再次“哈”地尖声怪笑了一下,然后对剩下那两个杀手做了个手势,两人各自抱着一叠水濯缨的衣物,从相反的方向走出峡谷,很显然是要用水濯缨的衣物来混淆追兵的注意力,引开追踪。
谷口就只剩下了引荒楼楼主和水濯缨两人。水濯缨躺在地上,仰面看着引荒楼楼主俯身朝她压下来,那张阴森诡异,眼角下面带着黑色毛细血管纹路的俊美面容跟她鼻尖对着鼻尖。
突然冲她咧开嘴龇牙一笑,露出里面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犬齿比一般人的尖锐得多,像是专门用来将人的血肉撕下来一样,放在那张鬼魅一般的面容上,令人看着毛骨悚然。
“这水灵灵嫩生生的,看着就美味……”
他张开口露着牙齿,在水濯缨的脸颊边比划来比划去,尖锐的犬齿几乎都碰到了她的皮肤,隐约能听到垂涎欲滴一样的磨牙声音,像是很想从她的脸上活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来。
“真想咬上一口尝尝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