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楚漓有时候还是会心痒难耐,抽空乔装打扮了偷偷溜出府去她的店面里面,聿凛也都由着她去。
太子府的书房里,剑衣被聿凛叫进来,恭恭敬敬站在聿凛面前已经等了足有一盏茶时分了。聿凛坐在书桌后面,始终硬邦邦地绷着一张表情诡异的俊美面容,目光盯着对面墙壁上的一个不知命的点,这一盏茶的时间里面已经清了无数次的嗓子,张了无数次的嘴唇,但就是不开口说话,仿佛要说出口的是什么无论如何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剑衣在对面也是很崩溃。
自从楚漓嫁入太子府之后,别说是他们这些聿凛的下属,就连邺都的文武百官和民众百姓们都能感觉到,他们一向冷峻威严不苟言笑得犹如冰山一般的太子殿下,似乎发生了某种很微妙的变化。
每天早晨殿下从太子府里面出来时,神色总是不太自然,而且耳后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红色,跟人说话都不像往日里那么冷利果决;每天下午殿下从皇宫中回太子府时,那神态就更加复杂,像是带着一种即将上刀山下火海的悲壮决绝,以及面对着什么恐怖事物的毛骨悚然,但又有一种诡异的期待感,走路的时候都有几分飘飘然。
甚至偶然走神的时候,眼里还会莫名其妙地露出隐约的蜜汁笑意,跟中了邪一样,让他们这一众下属看得毛骨悚然。
“咳咳……”
聿凛第不知道多少次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张开口像是要说话,然后在空气中停顿一下,又把话咽回去沉默了。
剑衣就算是平日里对聿凛再恭敬,这时候也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鼓足勇气问道:“殿下,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属下去做?”
“是。”聿凛仿佛为他这么善解人意地打破尴尬主动接话而松了一口气,剑衣正等着他下面的吩咐,结果看见聿凛张了张口,又没有下文了。
剑衣:“……”
这是要闹哪样!难道指望他连殿下要吩咐他干什么都能自己猜出来么?他没善解人意到这种地步啊!
但是身为下属,又不得不为主子着想,只能苦逼地:“殿下,您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尽可以告诉属下,属下保证烂在肚子里,不会往外说一个字。”
聿凛:“……”
这有什么用,剑衣就算不往外说,光告诉他一个人就已经够难堪了。
咬了半天的牙,终于还是跟下了天大决心一般,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
“你出去给本宫买些那个回来……”
剑衣一脸懵逼:“哪个?”
“就是……”聿凛牙关咬得更紧,瞪着剑衣,仿佛在恼火剑衣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猜不出来,还非得逼着他明明白白地说出口。
“艳书、话本、春宫图那些……”
剑衣:“……”
他一定是看到了假的殿下。
聿凛说完这句话,表面上仍然假装一脸冷峻严肃,实际上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他觉得他这个命令下去,他在下属面前的高冷形象已经彻底崩了,以后剑衣他们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
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其他男子新婚燕尔是个什么样子,众生百态,什么样的都有。然而落到他的身上,感觉只有四个字——不可描述。
从一方面来说,他追求楚漓这么长时间,从一开始时楚漓对他满怀抵触,到后来对他有好感,愿意接受他,最终嫁给他为妻。他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和心思,终于得偿所愿,自然是觉得从来没有过这么美好的时候。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楚漓实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