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你把那几个美少年买回来的时候,伸手去勾人家下巴调戏的时候,原来心里竟是有打算挽回我们的关系么?”
“我……”
楚漓说不出话来。
聿凛瞒了她将近一年,也没有找到能治疗齐妃解决莫秀容的办法,莫秀容占着聿凛侧妃的名分,就是违背了她的原则。
她不是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性子。纵然聿凛纳侧妃不是他的错,名分上多了个女人就是多了个女人,而且又瞒了她这么长时间,她眼睛里揉不下沙子,不可能容忍这种事情。
但是真的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聿凛真的找到了办法,解决了莫秀容,到那时她还愿不愿意回去。
她固然是不想吃回头草,一直在告诉自己她跟聿凛之间有缘无分,想着忘了聿凛,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然而真正对着那几个美少年的时候,她还是一下子想起了聿凛。
说放下就放下说忘记就忘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潇洒豁达。
只是她心里纵然放不下,表面上去调戏其他男子的景象却是被聿凛看了个清清楚楚,在他的眼里,那就是她凉薄无情,水性杨花。
但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和离了!她心里在想什么,面上在干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不打算挽回便不打算挽回,导致我离开的理由又不是出在我身上,我有什么义务非回去不可?……放开!我真的生气了!”
“你以为我就不会生气?”聿凛仍然是冷冷地俯视着她,“我在名分上有一个侧妃,没人知道也没碰过她,你就不能容忍;你现在都买了三个美少年回家当面首,还动手动脚勾下巴摸上了,我就能当做没看见?”
“这能一样?”楚漓只觉得跟他越发讲不通道理,“那时候我们是夫妻,现在我们已经和离了!各自嫁娶,两不相干,和离书上写的你看不懂啊!……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么对待我,我更不可能回去……”
她一顿话还没有嚷嚷完,聿凛伸手一拂,竟是连着她的哑穴也一并点了,把她的大喊大叫一下子截断在喉咙中。
“你等着看你会不会回去。”
聿凛这句话冷冰冰地说完,便不再理会动躺不得也发不出声音来的楚漓,两腿一夹,驱马前行。
后面一群下属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透一口,不得不也跟上去。
……
西陵,盛京,皇宫。
西陵皇帝即墨缺从东仪回到盛京,带回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住进了原本为西陵皇后准备,之前一直空置的端华宫中。
即墨缺对于东仪皇后的执念,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在西陵权贵官宦的上层圈子里面并不是什么秘密。
开始时即墨缺把手伸到东仪去的时候,自然也有下面的臣子进谏,红颜祸水,美色误国,一国之君觊觎其他国家的皇后,不像样子不说,还会给西陵带来巨大的麻烦。
但即墨缺在别的事情上面广纳忠言,从谏如流,这事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些进谏的臣子开始的时候言辞激烈,三天两头地在朝上参奏,恨不得一头撞在柱子上以死为谏。到后来也不知道即墨缺用了什么手段,这些臣子一个个地都闭了嘴安静下去,现在连提都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事了。
现在即墨缺终于把东仪皇后带了回来,而且是直接带进了皇宫,还是在西陵朝廷和后宫中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澜。
即墨缺纳了一百多位妃嫔,这些妃嫔对他来说纯粹就是笼络臣子平衡朝政的手段之一,他对待这些妃嫔也一直是恩宠有加,雨露均沾,没有半分做得不合适的地方。
然而一年多来,上百位妃嫔没有一人有身孕,这终究还是让朝臣和后宫都十分不安。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后宫妃嫔如果生不出孩子,有多少恩宠最终都是空谈。
不少人都猜想即墨缺是故意不让后宫妃嫔们有孕,甚至他有可能连碰都没碰过那些妃嫔,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些雨露恩宠都是空的。他的第一个孩子,只能留给东仪皇后来出,其他女子谁也没这个资格。
只是这何等荒唐,西陵的皇嗣怎么能由东仪的皇后来生,东仪现在并非亡国,东仪皇帝也是个惊才艳绝狠辣强势的人物,又怎么会容忍自己的皇后和皇嗣一直被困在西陵的手上。
西陵怕是要因此而陷入血雨腥风和硝烟烽火之中。
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皇宫中的两个当事人,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过得十分平静。
皇后居住的端华宫本来一直是封闭的,虽然空置着,却又没有荒废,定期会有宫人进去照管,宫里的一切焕然如新,像是随时在等着人入住。
水濯缨直接就住了进去。即墨缺并没有给她什么名分,然而她宫中的陈设是整个皇宫最高的规制,远远超过言皇后,消耗的物资折算成钱财的话,其他各宫全部加起来恐怕也及不上。
盛京的天气没有那么崇安那么冷,但端华宫中照样也是十二个时辰到处点着乌金炭的炭炉,温暖如春。西陵的乌金炭产量并不高,全部进贡到了皇宫中,以前还能分到皇后和几位妃嫔的宫中,但现在就只够端华宫一处用的。以致于其他宫中只能全部用次一等的银丝炭,甚至有的只能用普通木炭。
即墨缺自从水濯缨住进端华宫中之后,就没有再去过其他任何妃嫔的宫中,甚至连自己的交泰宫也不住了,一下朝就只回端华宫,甚至平日里本来习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处理政务,现在也都是在端华宫中。
水濯缨的身孕月份大了,大部分时候都在端华宫里足不出户。不过端华宫的规模并不算大,有时候水濯缨想要出来走走散散心,即墨缺便是陪在她身边,温柔地亲手扶着她,和她一起在御花园里面缓缓地散步。
以前虽然井井有条庄严肃穆,却总显得死气沉沉的皇宫,只因为多了这一个女子,整个皇宫便像是不知不觉地活了过来,有一种隐隐的生机和暖意,再没有之前那种华丽坟墓一般的冰凉死寂。
其他宫中的妃嫔们,自然是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以前皇上像是没有个人感情一样,从未特别宠爱过哪个妃子,她们的待遇一向是随着她们娘家的境况而变动沉浮。娘家衰败失势,皇上对她们就冷落些;娘家被起用了,皇上对她们的恩宠就多些。但她们心知肚明,那根本不是真正的宠爱,只是做给朝臣们看的。
现在皇上带回来的这女子,是东仪的皇后,身上还怀着东仪皇帝的孩子。偶有妃嫔在御花园中见过她一两次,只觉得这东仪皇后根本没有传说中那么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相反地,像个缺了一半灵魂的木偶人一样,看着颇有几分呆滞茫然,目光也是恍恍惚惚的,像是正在做梦没醒过来一样。
然而皇上却对她宠爱到了骨子里。任何妃嫔都没有得到的这种宠爱,全都给了她一个人,直让她们觉得如果她们是东仪皇后,那就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些妃嫔们在宫中久了,多多少少知道表面看过去温润如玉柔和优雅的皇上,实际上可能比她们想象得还要可怕百倍。不够老实沉默,不懂得乖乖地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的话,她们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即便有一两个暗中不忿,动了心思的,也什么都做不了。
整个端华宫表面上宁静而舒适,其实却被无数重暗卫围得犹如铁桶一般,被保护得滴水不漏,任凭谁都无法轻易靠近端华宫宫墙一步。水濯缨偶尔出来散步的时候,除了即墨缺就陪在身边以外,周围同样也是重重暗卫环绕,十丈之内都不准有闲杂人等靠近。
水濯缨天天跟即墨缺待在一起,时间越长,那副恍惚茫然的样子就越明显,但也变得越来越依恋即墨缺。
除了即墨缺去上朝的时候,几乎是时时黏在他身边,一刻都离不开他。即墨缺下朝回来,她就在端华宫门口等着,远远见到即墨缺的身影,便欢快地朝他扑过去,迎上即墨缺温柔小心的怀抱,以及充满宠溺的眉眼。
这本来是一副十分温馨有爱的画面,然而伴随着一天比一天空洞恍惚的神情,她也一天比一天变得更像没有灵魂的人偶,投向温柔而又充满诡异气息的傀儡师的怀抱。回回都让旁边的宫人们看得暗中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