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嘴角挂起冷笑,“飞上枝头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她的体重对他来说犹如稻草。云崕走到床头坐下,将她置在自己膝上。冯妙君想踢他,却在他警告的眼神下缩了缩腿。
她侧对着他而坐,螓首就靠在他胸口,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依旧缓慢。
情绪激动的,莫不只有她一个人?
冯妙君忍气,试图与他说理:“我们在白象山脉交换的条件是,我做侍女,你传授神通与我。但这桩交易并没有规定期限,对么?”
他想也不想:“没有期限,岂非就是无限执行?”这才是他的解读方式。
她快要被他的赖皮气得笑出声:“没有期限,那便是条件不足时自动取消。我在乌涪雪山离开,我们之间的约定也就破除了,这是最起码的契约精神。”
“是么?”他眼都不眨一下,“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她一时气短,没留意到他的目光低垂,放在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这种不平等条约,他会同意解除才怪。谁不想有个免费的苦力供自己驱使?
“好,就假定你有理。”云崕目光闪烁,“你携款私逃又怎么算?”
“携、我拿你什么东西了?”她逃走是临时起意,什么也来不及卷走,明明是净身出户!
啊呸,这个词不能乱用。
“我的定心蛊,是不是你带走了?”
冯妙君呵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定心蛊是他强行喂给她的蛊虫,用于控制和定位。她带着走,也算携卷他的财物吗?!
他看出她的不满,抬眉一笑接着道:“还有,鬼面巢蛛是不是你拿走的?”
冯妙君一下哑了火。
是哦,鬼面巢蛛太好用,她随身带了一窝,结果匆忙外逃之前没来得及还给他。
她嘟哝一声:“不就是一窝蜘蛛么?”
“你去过螺浮渔当,应该知道一窝鬼面巢蛛的价格吧?”云崕不紧不慢道,“你带走的还是有八十年道行的母蛛,能与饲主心智相通,那就更昂贵了。”
“我交给你的手下了。”在螺浮城,她就将鬼面巢母蛛还给景顺了。
“对了——”他自顾自继续往下说,“你逃跑时,穿着的那套衣衫也是我的,我出银子买的,面料挺不错哪。”说罢,扯了扯她的衣襟。
她当时还能脱了不成?冯妙君做了个深呼吸,才能低声道:“都还给你,加倍还!”
这人小气到清新脱俗的境界了,一件衣服也跟她计较。不过说来奇怪,殿外一点声响都没有,宫人是睡死过去了?
“那怎么成?”他满面肃然,“偷了东西再还回去,难道就能平安无事?倘真如此,纲乱纪坏,国将不国。”
“你到底想怎样?”国将不国都出来了,这帽子扣得好大。冯妙君知道这人现在猫戏老鼠一样,想好好逗弄。
话说,缚住她双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连指尖都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