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困难。
不多时,韩世忠命人架着陈十儿来到门口。
高余让人把陈十儿带进房间里,然后朝燕青使了一个眼色,燕青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朝高余点点头,燕青转身就走进了屋中。
而高余则带着韩世忠离开了后院,走出陈府大门,站在门阶之上,看着那些个俘虏,心中不免有些犹豫。这些俘虏,大多是妇孺之流。若交给衙门,只怕是难逃一死。可如果就这么放了他们,高余又不太情愿。
这些人,全都是被明教洗脑过的疯子。
虽说现在投降了,可若是放走,说不定又会惹来什么祸事。
但若让他杀了这些人,他又于心不忍。
于是,高余轻声问道:“韩将军,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韩世忠也流露出为难的表情,苦笑着连连摇头。
“衙内,还是交给衙门来处置吧。”
“嗯?”
“要说起来,这些人是明教信徒,便杀了也无妨。
可是……他们毕竟没有参与叛乱,一直藏身在这村落之中。若是交给衙门,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可如果落到了谭帅之手,怕是必死无疑。
交给衙门,生死由天……他们既然尊奉魔教,就应该有这样准备。”
高余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
交给衙门,九死一生;交给谭稹,十死无生。
说起来,好像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在高余的心里面,终究是感觉不忍。
“我再想想,再想想看。”
他说完,又转身往大门内走去,“韩将军,让呼延收手吧。
今晚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莫要再死人了……去陈府中找些粮食和酒肉,也让大家吃饱肚子,好好休息。这些人先看好了,待我想明白再说。”
“遵命!”
韩世忠躬身领命,派人去召回呼延通。
此一战,官军死伤在二十余人左右,而村民的死伤,却高达三百以上。
那些青壮,几乎全部被杀。
剩下一百多妇孺,被韩世忠赶到了日月观里,并派人看守。
高余坐在客厅里,翻看陈彦斌留下来的那本账簿。
大约快到卯时的时候,燕青从后宅走了过来。
“衙内,问清楚了。”
“哦?”
“那厮嘴巴倒是很硬,但终究还是被我问了出来。
陈彦斌是明教的杭州光明使,是方腊的心腹。据那陈十儿交代,杭州、湖州等地筹措的钱粮,都是通过陈彦斌转运送到方腊的手里。两个月前,方腊的确命人送来了二十辆大车的财物,说是交给陈彦斌保管。
陈十儿说,这笔财物,会由方七佛过来接手。
但是,方七佛一直没有出现……不过,为了保证这笔财物的安全,全都是由陈彦斌一个人保管,就连陈十儿也不太清楚,那些财物究竟藏在何处。
我仔细盘问了一番,那厮没有说谎。”
“只有陈彦斌知道?”
“正是。”
“那么多财物,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搬运,其他人呢?”
“陈十儿说,当时陈彦斌从方腊那边调来了一些人,押运财物进山……之后,陈彦斌一个人从山里出来。陈十儿也曾问过,但陈彦斌却没有回答。”
“也就是说,陈彦斌把财物,藏在了山里?”
“应该如此。”
高余闻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藏进了山里,那就不容易找了……这天目山广袤,即便是派出几千人寻找,也未必能有结果。二十辆大车的财物,听上去数量不少。可放在深山老林中,便如同大海捞针。想到这里,高余也不禁感到很为难。
他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良久,他沉声道:“此地,是方腊一处秘密基地,他把财物放在这里,绝不会不闻不问。陈彦斌虽说把参悟藏在山林之中,一定会有线索。
这样,你立刻回杭州,找我叔父再抽调三百人来。
那些财物数目惊人,绝不可能凭空消失,咱们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