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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中间时,一个老太太在烧纸钱,大约她心情难受吧。不过这时是凌晨三四点钟时,火光又印得她脸上绿旺旺的。看到了李默,老太太用眼睛盯着李默看,也不吭声。
李默胆子真的大,可那天晚上也被那个老太太吓坏了,小心地走过去,也开始拨腿就逃了。一直逃到两里路外,一颗卟通卟通乱跳的心才平息下来。
这是人吓他,还有一次是他吓人。
那次是钓甲鱼,白天时他穿着白色衬衫,戴着一个大草帽子。到了晚上下起小雨,他去起钓子。在一个小十字路口,两边都是比较高的杂交稻,他巧不巧与一个同样打渔的老头撞到了。
李默身高一米七五,在沿江一带,又是在八十年代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他算是个头比较高的。
老头没有他高,几乎一下子撞到他怀里,他看了看,没有理睬老人,然后往前走了,前面就是一群坟墓,正中一个池塘。哪里他下了几个钓子,还真让他在那个池塘里钓了一只小甲鱼。起完了钓子,还将甲鱼提上来,这就耽搁好一会儿了。
然后他看到前面有一团阴影,打开手电筒一照,还是那个老人,站在哪里动都不动,只是浑身洒糠一般地直哆嗦。他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说了一声:“大爷,我是人。”然后就跑走了。
但这是安慰话。
现在是大集体,白天将人一起困住了,即便到了明年,也不会普及。
至于后年,曹镇开始出现鱼贩子,将这些鱼往鸠城贩运,有鸠城这个大市场,再多的甲鱼黑鱼也不瞅卖不掉。
但实际说明大家信息仍闭塞,贩到鸠城还不如贩到省城呢。
虽然鸠城近,不过这时没有长江大桥,必须乘轮渡过江,那得多麻烦啦?而且鸠城就在长江边上,水产品价格不高。
不过与李默无关了,李默也根本没有打这个主意。
规模小,赚不到几个钱。规模大,几年后那次严打弄不好就会出事。
记得那年他才上初一,全校师生前往闸镇,观看审判大会,其中有几名犯罪分子正是犯了投机倒把罪,几年后陆续被平反释放。但不管平不平反,人已经进去关了好几年。
而且从明年秋后起,田是自家的,想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到时候连甲鱼黑鱼,他都不想父亲钓了。这个钱挣得太辛苦。再往后去,那怕一家人不干活,他也能将一家人养得好好的。
但李广平不高兴的原因,还有一条,那就是二保山寨了李家的“创意”。
李默想乐,这就不高兴啦?那么以后那些外国公司股东还不得活活气死,气得死了再死。为什么死了再死,死一回还不能泄去心中的怒气,想要完全消气,最少得死上四五回、七八回。。
李广平依然怏怏不乐。
李默继续安慰道:“本来一个人挣这个钱,大家都眼红,有二保分担着,对我家还是好事。”
二保的大哥就是塘湾村的生产队长,原来塘湾村是一个生产队,后来改了,分为两个生产队,塘湾村一个生产队,余下三个小村子又合成一个生产队。但大伙在心中,依然将四个村子当成了一个老生产队。
大约看到父亲没有事了,连房子都盖了起来,上面也没有人问,二保这才开始钓甲鱼的。
当然,作为这时代的农民,有远见的人能看到政策略略松动,但没有人能料到后来的变化。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就快到了开学时间。
这天,李家来了几个人。
李默看着其中的一人,脑海里有些蒙:难道上天让我来一个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