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冷汗淋漓,若不是背后有宫女支撑着,只怕她早已受不住地倒下。
她的小脸火辣辣的,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败给一个一无是处的乡野女人!
陈锦书并不在意徐若音的眼神厮杀,她淡然地起身行礼:“臣媳谨以此曲,祝皇后娘娘福寿安康,万事如意。”
她的宠辱不惊,和徐若音的失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刻,看不起她的人不由得为自己错把珍珠当鱼目而感到羞愧。
“锦书有心了。”皇后娘娘乐呵呵道:“别这么客气,论辈分,你该喊本宫一声皇嫂才是。”
皇后所表露的善意,更是令徐若音的脸色灰败,她紧咬着牙关,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毒。
“荣王妃果然深藏不露,令若音大开眼界。”说话间,徐若音已经将神态调整完毕,她甜甜一笑道:“若音也祝皇后娘娘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若音丫头嘴巴就是甜,无怪母后会那么喜欢你。”皇后道:“你们也别拘着,都坐吧。”
陈锦书和徐若音双双福身,方才回到了各自的位子上。
擦身而过间,徐若音压低了声音道:“荣王妃好样的,这笔账我记下了!”
陈锦书抬眸,淡淡道:“合奏是你提议的。”
若不是徐若音故意要落她面子,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她可不是善人,巴掌都落到自己面前了,还能不为所动。
徐若音大怒:“你怕是早就准备好了,等着算计我的吧!”
“你想多了。”她要是算计徐若音,那肯定不止是现在的局面。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摞下威胁后,徐若音大步离去。
陈锦书唇角微勾,双眸一片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闺阁少女的把戏,她就没怕过。
回到座位后,江可柔微笑着向她举杯:“王妃好琴艺,恭喜王妃。”
见过了陈锦书四两拨千斤应对徐若音的模样,再回想马车上的话,她已然决定不会公然和她作对。
她隐隐觉得,陈锦书远比她认知里还要更高深莫测,贸然对上,吃亏的人只会是自己。
陈锦书莞尔,看样子江可柔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宴席开始了,菜品陆陆续续地上着,殿中表演节目的换了一波又一波,陈锦书对这些歌舞不太感冒,百无聊赖下喝了不少的梅子酒。
酒劲上头后,她开始有些晕乎乎的。
“小姐,你这也喝太多了,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
陈锦书揉着太阳穴道:“也好,这里实在闷得慌。”
主仆二人低调地离开了大殿,却不知阴影处有一双眼睛紧盯着她们,如影随形。
循着来时的记忆,陈锦书拉着白芷在长廊一角坐下,懒懒地闭目养神。
毕竟这是在皇宫,她也不敢随意走动,万一不小心冲撞了谁,只怕她这小命都不够赔。
她想要低调,然而天不遂人愿。
一道尖细的嗓音将陈锦书从假寐惊醒:“荣王妃,大皇子请您到御花园小坐。”
陈锦书倏然睁开了眼睛:“公公,本妃和大皇子乃是婶侄关系,这于理不合。”
一提起沈延君,她就想起那张阴沉的面容,她躲着还不及,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
太监总管挤出了一个笑容:“您多虑了,大皇子行事坦坦荡荡,请您不要让奴才难做。”
他向身后的宫女打了个手势,大有陈锦书不同意,就来强硬手段的意思。
陈锦书的掌心开始冒汗,为中途离席的举动倍感后悔。
沈延君既然敢让人来请她,就表示这周遭是不会有人过来的,这下可好……
她真是大意了,这变态能做得出夜闯陶然居的事情,又怎会不敢在光天化日拦下她?
她缓缓起身道:“随你们去也不是不行,可本妃现在想去解手。”
能在皇宫混成总管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太监当即道:“春秋、夏冬,你们伺候王妃去净房,若有半点差池,唯你们是问!”
陈锦书自知尾巴是一定会有的,也没有拒绝,她带着白芷正要离开,不料太监又一次拦下了她。
“公公此举是何意?”她冷冷道:“本妃是堂堂王妃,岂容你再三放肆!”
“王妃息怒,皇宫地大,奴才担心您身边的小丫鬟贪玩迷路,误了您的事就不好了。”
陈锦书眼神一闪,这太监总管的意思很明显,她要走可以,但是白芷得留下。
她扫过了面前一应的宫女太监,已经明白过来,御花园这一趟是非走不可。“既然大皇子还在等着,本妃不去净房了,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