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张弩~”军官的呼喝声再次响起。
射完一箭的弩手们,立刻再次脚踩杆蹬,弯腰拉弦,动作整齐划一。
“鸟铳点火~”这是清骑已经冲到一百五十步,进入火铳的有效杀伤范围,为数不多的西军铳手,端起了鸟铳,射向奔驰的清军。
张文秀的军队,卖相虽然不好,士卒穿着各种衣甲,颜色五花八门,但其面对数千蜂拥而来的清骑,阵势能作到不慌,不乱,各忠其职,士卒动作整齐划一,反应迅速,就足可以称作是一支精锐之师。
汉中的冬季,十分寒冷,与清军在湖广、福建着单甲,成为轻骑兵不同,汉中的清兵一般穿的十分厚实,大多数穿两层棉甲,介于轻骑与重骑之间。
这时鸟铳、弩箭交织而来,清骑又坠马一片,使他们胆战心惊,但多年的战斗经验告诉他们,临敌三箭,就已经贴身肉搏了,所以他们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惧怕。
巴颜伏在马背上,一边吆喝着清兵继续往前冲,一边想着,弩箭虽然穿透力极强,火铳轰不烂两层棉甲,弩箭却能轻易撕碎,但看西军的射速最多还能射上一发,他们现在已经杀入一百五十步内,完全可以再定住一轮,只要杀入百步,他们就能骑射回击,等到了五十步,那就开始准备对西军进行屠杀。
清骑前仆后继,西军臂张弩和鸟统的持续射杀,不知多少八旗坠马落地,等到数量最多的西军步弓手,开始抛射箭雨,更是形成了一到密不透风的箭墙。
在西军所有兵器都轮番使用之后,八旗兵终于拿起射程近得可怜的骑弓还击。
此时清军骑兵,已经不敢去看身后留下了多少尸体,他们无暇顾及,因为西军大阵就在眼前,他们要做的就是,撞上去,一举将西军方阵拦腰斩断,搅乱西军大阵。
清军大营内,站在高台上指挥大战的豪格嘴角一阵抽搐,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路上散落的八旗尸体,流露出震惊之色。
从此时开始,他才不再视西军为流贼,而是一支精锐的劲敌。
终于两路八旗兵撞上了西军大阵,椭圆形两腰,立刻就被八旗兵撞得凹陷下去。
豪格见此满意的笑了笑,只要能将张文秀拦腰斩断,之前死在攻击路上的八旗兵,便死得值得了。
这时西军阵中的张文秀见八旗入阵,眼睛一眯,淡定的挥手道:“变阵!”
西军阵中,立刻令旗挥舞,豪格顿时脸色一变,西军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溃乱,整个椭圆大阵,似乎为了配合八旗兵一般,主动列开,分列成两个椭圆。
八旗骑兵本能的从两个圆阵的缝隙之间穿过,而西军中的长枪手,瞅准敌骑就往马下戳,弓箭手则不时发出一支支冷箭。
陪着豪格站在高台上的孟乔芳还有些见识,连忙惊声说道:“这似乎是学岳飞的散星阵。”豪格反应也快,一见战术不奏效,他丝毫不拖泥带水,厉声喝道:“传令,撤回来!”
而就在这时,负责观察战场的清将却连忙惊道:“王爷,南面和西面的西军,加速往大营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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