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允成闻语,行礼退下。
等他退出房,掩上门,何腾蛟坐了片刻,方才展开那方帕,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以豫亲王多铎的名义,写给他以及武昌诸将的。
大意便是先吹一通牛逼,声称清军三路而来,势不可挡,武昌一城,大清势在必得,让何腾蛟不要做无用的抵抗。豫亲王有好生之德,不忍看到生灵涂炭,劝西明军开城投降,并作出承诺如下,如果何腾蛟投降,可封平湘王,其次,所有明军官皆平级录用,还赏赐金银财物等等,条件十分丰厚。
何腾蛟将这封信反复看了两遍,抓在手,一时恍神。
游友伦见此,不禁起身,忧心的问道:“恩师,这信~”
游友伦算是何腾蛟的学生,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何腾蛟回过神来,抬手将方帕递给他,“方山,你也看看。”
接过方帕,游友伦才看一眼,就急了起来,“恩师,满夷满口胡言,全无信义,居然连多铎也有好生之德了?完全是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想要诓骗城池,恩师可千万别信啊~”
“哼,你觉得本督,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游友伦苦口婆心,何腾蛟却有点不爽,他觉得游友伦对他太没信心了。
“恩师误会了,弟子是看了满夷的书信,一时情急。”游有伦连忙告罪,陪个不是。
何腾蛟也没多说,沉呤一下后道:“本督不怪你,此虏之狡诈,冠绝往史。那郑芝龙刚被诓骗,王爵没得到,反将郑家二十余年经营赔的血本无归,自身也被圈在北京软禁,只能追悔莫及。有此例在前,多铎又想拿个王爵来诓本督,真是将本督当小儿看了,再说本督堂堂大明督师,内阁大学士,鄂国公,一人下,万人之上,岂会投靠蛮夷。”
游友伦听了,心头大定,自家这位恩师虽然在许多小事面前不靠谱,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还是十分坚定的,他当即不禁作了长揖,“恩师睿智,这满清的话绝对不能信。”
何腾蛟听了奉承,但脸上却没有看破多铎奸计的喜色,反而忧心忡忡,他居然把信拿过来,又看了一遍,弄的游友伦跟着紧张起来。
“方山,那傅上瑞、刘承胤原本也是本督倚重之人,但是清兵一到,两贼就投清了。多铎提的条件,本督可以不动心,可这城中的将领会不会生出二心来呢?”何腾蛟把信放下,忽然说道。
听了这话,游友伦微微一愣,他知道何腾蛟为什么忧心忡忡了,他是担心被人卖了。如今武昌的防守,主要掌握在马进忠、王进才、陈友龙、王允成四将手里,兵马都归四人节制,万一哪天战局不利,四人有了别的想法,那后果会是怎样?何腾蛟肯定心中大概是生出了猜忌之心。
这时游友伦还没回话,何腾蛟却站起来踱步道:“方山,你去给本督下道命令,从今日起,城内兵马调动,必须先呈报总督衙门,接受本督的监察,另外一切战术的改变,必须要由本督签署,方可执行。还有粮饷的发放,军械……”
游友伦听了,心里一颤,如果万事都通报总督衙门,那仗还怎么打,不成了宋朝,画个阵图让将领照着打么?而且就算将领听命,可问题是,督师你也不懂带兵打仗啊!
何腾蛟这明显是不信任手下人,但你不能这么明显啊!游友伦不等他说完,就又急了起来,“恩师,这恐怕不妥,照着恩师的意思,那将领们还干什么呢?”
何腾蛟停下踱步,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在城头指挥守城呐。”
游友伦把头摆的跟拨浪鼓一样,“恩师,恕学生直言,这调兵要请示,改变战术,要批准,调动器械也要请示批准,那仗就没法打了。一旦清兵攻城,城头局势说变就变,要等到请示,会误了大事的,恩师如果不放心,可以拍人暗中监视,或者经常巡视城防,如此作为,恐怕将领会心寒啊!”
(感谢来给爷笑一下的两百书币,感谢悦冻窝芯的打赏,感谢我是阿信1的月票,求月票,求订阅推荐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