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里,声势浩大,一杆高高的大纛旗,中间一个巨大的“明”字,左边一条小字书“高苑候谢”,这是谢迁的大旗。
鲁王平白得了这么多人马,爵位什么的也是舍得,别说侯爵,就算谢迁要求封公,也不是问题。金印赦书早已送来,没有半点拖延。
在大营中间一顶占地半亩的大帐内,谢迁站在一副地图前有些出神,旁边站着军师赵束乡,正是有他的谋划,谢迁才能从山东杀入两淮,坐拥数城,拥兵二十万,才能从流寇变成大明侯爵。
与所有的流寇,乱匪一样,谢迁最大的问题就是队伍扩冲太快,没有稳定的后勤供给,导致只能抢夺民粮,军纪涣散,战力低下,还要被地方豪强和普通百姓敌视,所以赵束乡一直在谋划他转型,趁着和鲁王搭上线,打下南通后,收敛军纪,从流寇变成官军。
谢迁也接受赵束乡的劝说,为了长远打算,他确实需要转变,否则难成大事,但转变却需要时间,满清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
“本帅得到消息,清兵扫清了外围的几支人马,多铎已经在扬州集结四万大军,从东面逼向泰县,马光辉、河洛会也在淮安准备了三万大军,从北面扫荡过来,看来是准备将我们赶入大海啊!”
谢迁显得有些焦虑,他一步步走到现在,从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理想,到被鲁监国封为高苑候,其中并不容易。
他心中十分清楚鲁王之所以这么大方,完全是因为他在陆地上占了五个县,有十多万人马,如果败入大海,恐怕他侯爷的位子便做不牢了。
虽说这鲁王封的侯爵没有隆武朝的值钱,但他还是想坐得久一点。
赵束乡之前在东台等沿海地带,组织流民晒盐,给流民准备种子,好在春种时播种,好让整个义军有转型的基础,他昨天才刚赶到如皋,对于清兵进攻,他早有预料,心中多少有些想法:“清兵剿灭了外维义军,肯定会对我们动手,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侯爷也不必焦虑。”
不焦虑怎么可能,谢迁很有自知之明,“本帅虽然号称二十万,但实际是什么情况,军师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能不急呢?”
赵束乡想了想,“眼下,侯爷唯有先打下南通,拔掉这颗钉子,获取一些粮草,然后背靠崇明岛,依靠鲁王殿下的支持,层层设防,逐城守卫,坚持到朝廷攻打江南。如果侯爷坚持住了,就是天大的功劳,万一守不住,那也就只有退守崇明了。”
谢迁听了脸上带着疑惑,“朝廷不是要与清廷议和了吗?”
赵束乡冷笑一声,“若真能议和,多铎早就收兵回淮北了,他岂会如此卖力的为大明去剿灭外围的义军,至于那些流民直接驱过河便是,用得着洪承畴发粮安置么?”
谢迁瞬间反应过来,“那朝廷岂不是中了清廷的计策!”
赵束乡叹气道:“应该是清廷想要拖延决战的时间,先稳定内部,但这件事情我觉得脱不了多久,近期便会暴露,到时后朝野上下群情激奋,必然发兵报复。那时便是侯爷的机会!”
谢迁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现在就跑到岛上去,他微微沉吟,“好!那本帅就先拔南通,在回头与多铎拼命,看是他先把本帅赶入大海,还是本帅筋骨硬,崩坏他的门牙!”
赵束乡想了一下,补充道:“除此之外,侯爷最好派人往西面求金督镇、衡阳藩进行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