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炮吓了一跳,为首的把总吓的脖子一缩,仓皇四望,他后面的一些清兵,则吓的趴在了城上,搞不清哪里来的一炮。
城内,府衙中灯火通明,戴着红色斗笠,穿着战袄的士卒在衙内打满了火把,显得如临大敌。
刘清泰穿着一套白色内衣,一边从房间里出来,一边穿着官炮,后面还跟着一人给他拿着碗帽,他边走边问身边一名绿营军官,“怎么回事,哪里放的炮?”
“大人,好像是炮台上打来的!”
刘清泰大吃一惊,怎么会是炮台呢?他随即急声问道:“确认没有?可派人查看!”
“人早派出去了,但还没有信号传回来!”
刘清泰不禁心中一凛,他这是失算了,只顾注意高苑贼,居然把海寇给忘记了。
这狼山正好在通州城东,海寇占了此处就可以把船上的火炮运到山顶,架炮轰城,对于防守及其不利。刘清泰当即急道:“传本官军令,速调集三千人马,天亮后,立刻夺回炮台。”
那将领行礼领命,旁边另一名千总却低声道:“大人,如果海寇也来攻城,恐怕很难守住通州了。大人,必须求援啊!”
高苑贼人虽多,但多是乌合之众,就算来十万众,绿营也还有些信心,可海寇却不同,鲁王在海上浪了三四年,地少粮少,不养闲人,手下都是征战了三四载的老寇,十分难缠。
“使者早就派出,豫王爷那边没有回信,本官能怎么办?”李清泰恼火道。
千总微微沉默,半响后说道:“大人,要不卑职去一趟扬州,陈说危情,豫王若是知道海寇也来进攻,应该会发兵支援!”
刘清泰没有说话,目光深邃,高苑贼在如皋屯驻了大半月,一直没见动静,怕是与海寇早有联结,此时海寇取了炮台,怕通州与扬州的道路也被高苑贼切断了。
“好吧!天亮后,你便出发,务必向豫王说清本官的难处!”刘清泰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除了闭城自守外,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搬来救兵!”那千总当即行礼。
刘清泰这时已经穿好了官袍,又接过碗帽扣在光秃秃的头皮上,他摆了摆手,便疾步往城上而去。
东门处,也是火把一片,已经奉命集结了近千人,仍然有大队的绿营兵,赶来集结。
此时天黑,李清泰摸不清城外的情况,他远眺朦胧的狼山,还是要等天亮才能采取行动。
时间流失,很快东方露出一片鱼白,通州城上的刘清泰和绿营兵们,逐渐能够清晰的看见,狼山上明旗招展,长江上船帆遮蔽江面,桅杆如林,一艘巨大的福船上,日月旗随着江风飘舞,斗大“明”字,在城头也能看见。
李清泰见此脸色一沉,看这规模,海寇至少来了一半。
奉命出城夺回狼山的千总,看见山脚下有数千明军列阵,江面上有百艘战船,不禁咽下一口口水,有些怯懦的小声道:“大人,这个···”
李清泰狠瞪了他一眼,但也并没有坚持让他出城去夺回狼山。
就在这时,一员戴着碗帽,穿着黑色官袍的清将,手按着战刀,疾步窜上城楼,他看见李清泰,立刻走了过来,抱拳躬身道:“大人,西面的黄桥镇、石庄被高苑贼攻占了,贼首谢迁正率数万逆匪,向通州压来,怕是上午就能进抵城下。”
果然不出李清泰所料,高苑贼与海寇配合,西面的黄桥镇、石庄被贼军拿下,那扬州再想入援通州就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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