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楚王府谈了许久,王彦见已经快到三更天,便让众人先行回去。
他亲自将众人送到府外,目送着一行人各自上了马车,在士卒护卫下离开王府。
不多时,众多官员乘坐的马车,慢慢消失在黑夜的街道上,七八名要员,转眼之间只剩王夫之一人。
王彦见他不走,知道他有话对自己说,笑了笑,“兄长要与我抵足而谈么?”
“正有此意!”
王夫之也笑了笑,不过却没王彦洒脱,显然心里装了事情。
当下两人又转回偏厅,王彦向侍女讨来一杯浓茶提神,然后一边示意王夫之坐下,一边说道:“兄长有什么话,现在可以直接说了。”
王夫之坐定之后,抿嘴沉吟片刻,然后才开口道:“殿下,方才我不好多说,对于肃清吏治,这点我赞同,但是现在如此,是否太急了些,若是引起下面的人不满,他们可能倒向唐鲁啊!”
无论是中央派御史巡查地方,还是中央接受地方万民信,这都是得罪官僚集团的事情。
朝中有三派,这样很容易让一些人,因此转投他人。
王彦沉默了一下,手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问道:“兄长觉得这半月来,议事堂所议之事,以及这两年朝政运转如何?”
王夫之没想到王彦忽然说这个,他微微一愣,沉思一会儿,“议事堂已经渐入佳境,朝政运转上虽然有一些问题,但朝廷赋税增长,战事连捷,并没什么大的纰漏,可以说殿下的改革已经初见成效了。”
王夫之说完,顿了下,“殿下为何忽然这么问呢?”
王彦将茶杯放下,然后注视王夫之,“这两年来,议事堂、内阁运转正常,兄长有没有发现,在这套规则之下,我们撇开唐王、鲁王,直接与浙党官员,或是拥唐派官员妥协,也可以施行呢?”
王彦的话有些天马行空,王夫之一时没有明白,这与他方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但又似乎抓到了一丝重点,突然他眼前一亮,“殿下的意思是,朝政由我们文官集团自己玩?”
王彦会心一笑,“浙党与拥唐派,本质上与我们一样,他们拥护唐鲁,除了一部分人,因为忠心外,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够通过拥护唐、鲁来维护自身的利益,或是进行政治投机,以求谋取更大的利益,可要是不需要唐鲁,他们也能通过议事堂等途径,达到维护自身利益的目的,甚至取代楚党执政,兄长说他们还会拥护唐鲁么?”
王夫之是个聪明人,王彦这么说,他立刻就面白了王彦的意思,看明朝几代先帝的历史,基本就是皇权和臣权斗争的历史。
如果像王彦所说的,浙党、拥唐派能通过在朝堂上的斗争,就能得到自身利益,那为什么上面还要供着唐鲁呢?特别是拥唐派,他们继续拥唐的理由,就没有了。
不过王夫之谨慎,并没有附和王彦,他稍微沉吟,便皱眉问道:“从私而言,若是如此,我们一派就得让出巨大的利益,这点恐怕几位大人都不会答应,况且真要让浙党和拥唐派执政,我王家怎么办?从公而言,谁来取代皇权牵制文官集团,要是最后发展成东林一样,一家独大的局面,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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