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不管何时,都是人流如梭,街道两旁,各种旗幡如云彩一样。
只是繁华鼎盛的南京城,自从楚王西巡湖广之后,气氛便有些异样,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城中酝酿着,发酵着。
往常热闹的南京城,如今却有些安静下来,虽然店铺照开,买卖照做,但是却少有人交谈。原来茶馆酒肆里,人们最喜欢谈论实时,可现在却听不见议论,连最火爆的说书、唱评的地方,也冷清了一些。
南京外郭城内,这里居住的主要是刚移居到此的外地人,他们从周围涌向南京寻找机会,有的来自浙江,有的来自江北,人员十分混杂,平时也非常的吵闹。
在那说书的茶馆里,往日必然是人声鼎沸,非议朝廷政令者不在少数,如是见解独到,还有人附和,当然也有朝廷的拥护者出来反对,有时争起来,必然是唾沫飞溅,甚至演变成拳脚相向,好不热闹。
现在,外郭城也似乎受到了影响,原来大伙儿到酒肆、茶楼吃饭,除了填饱肚子之外,主要还是图个气氛,现在却真的只为吃饭,就算是说话也是压低声音,尽量不让其他人听到。
清晨,在街边吊脚楼下的一个面食摊子上,准备去上工的人,正三三两两的坐在桌边吃着面食。
一名下人打扮的年轻食客,向店家要了一碗云吞,一碟咸菜,两个油饼,便在角落寻了一张空桌坐下。
咸菜和油饼先送上来,那人便先低头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人走过来,年轻人以为是店家送来云吞,抬头一看,却见一个打着幡子,穿着道服的算命先生站在他面前。
“无量天尊!施主,贫道可以坐么?”算命先生笑着问道。
年轻人看着他,顿了一会儿,才有些不乐意的点头。
算命先生也不在意,将“八卦测字、铁口直断”的幡子靠在桌上,在年轻人的对面坐下,然后叫了一碗素面。
不多时,年轻人的云吞,算命先生的素面都被端上来,两人便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从远处看,两人好像各吃各的,没有什么交集,但要是贴近了却会发现,他们在吃面的同时,还在用微不可查的声音交谈。
“唐王府最近有什么异样?”算命先生轻声问道。
“王府里来了几个人。”年轻人吃着云吞回道:“听口音是江西和福建的。”
“来做什么的?”算命先生筷子顿了一下,面条又滑到碗里。
年轻人的目光在摊子上扫过,见食客们都在低头吃面,没有人注意他们,才低声道:“王府内戒备森严,我并不清楚,不过这几日来,唐王每日都召他们会面,常常谈到深夜!”
“唐王与江西和福建的势力本来就素有往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算命先生沉吟片刻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容有错,你要想法打探清楚!”
“哦!这些人中,有两人的身份,到是可以确认,一个是金声桓的大幕僚江西按察使吴尊周,一个是郑家的安远候郑袭!”
朝廷大官并不能随意走动,去哪里都需要向朝廷打报告,算命先生听到这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好,我会向上面禀报,你回去之后继续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