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万溃兵挤在孟津渡口,明军从外围猛攻,不断压缩他们的身存空间。
如果明军攻上河滩,溃兵还没有过河,他们除了被杀,被俘虏,被赶入河里外,将没有别的选择,这对于溃兵而言,就是一场生死时速。
溃兵有那么多,船却那么少,是先撤满人,还是先撤蒙古人,甚至是先撤汉军,清军在失去多尔衮之后,已经没有一个声音来乾坤独断,大家谁都不想留下等死。
这是在孟津外围的山头下面,明军的火炮架设完毕,随着指挥令旗一挥,“轰轰轰~”的炮声依次响起,火炮腾起团团硝烟之时,漆黑的铁弹呼啸射出。
炮弹猛然砸向山头,打得山石飞溅,尘土弥漫,上面的清军,哀嚎着,惊恐着,纷纷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实心弹虽然不能爆炸伤敌,但是撞击在石块上,四散溅射的碎石,杀伤力并不比开花弹小多少。
几轮炮击下来,山顶就被扬尘覆盖,四处都是捂住伤口,滚动哀嚎的清军。
山脚下,三个司的明军,已经列好了队形,士卒们没有等火炮停下之后再往上冲锋,领队的千总乘着山顶的清军不敢露头,口中哨子一吹,明军士卒便开始向山顶攀爬。
不只是一座山峰,在孟津外围的山锋和高地、丘陵上,无数明军密密麻麻的向上攀爬,刀盾手举盾在前,后面清一色的火铳手持铳在后。
在明军火炮停下之后,山顶的清军败兵,才敢抬起头来,他们往下一看,顿时就惊得肝胆俱裂,明军居然已经近到眼前。
步卒和炮队配合尽然到了此等地步,败兵惊得一愣,震撼于明军炮步间的操作。
这时,爬到他们眼皮底下的明军士卒却猛然一声怒吼,直接提速就往山顶冲。
清军刚抬头下看,明军就是一排铳打来,几名前面的明军直接将手中的盾牌,向山顶上露头的清军砸去,等他们脖子一缩,明军已经一跃而起,冲上山顶。
这些负责阻击的溃兵,早就没了士气可言,他们在山头隔着老远放放箭还行,可是要近战肉搏,立刻就一泻千里。
一时间,山头的溃兵,一声大哗,变哄然而散,他们纷纷从山顶上逃下来,涌向河滩。
明军一个冲锋,就冲垮了没有斗志的溃兵,他们不是被赶下山坡,就是惊恐的跪地请降。
王彦站在山顶上,用千里镜观察战场,见周围的山头,逐一被明军拔除,明军旗帜纷纷插上山头。
他看见无数明军攀爬登顶,七八万溃兵被压缩到了孟津渡狭小的区域,随即放下千里镜,笑道:“让炮队将炮拉上山头,居高临下的轰击孟津渡,其余各部,等溃兵一乱,准备冲进去抓猪!”
王彦身后几员大将,顿时轰然一笑,有说,“殿下,这近八万之众,全抓可是不易啊!”
有的说,“我到觉得好对付,他们可比猪要好抓些,猪会乱窜,但他们却不会!”
王彦一挥手道:“传孤将令,将不降之人,全部赶入河中!”
“诺!”众将齐齐抱拳,明军中号鼓齐鸣,旌旗挥舞传递着王彦的军令。
在河滩上,蒙古人将刀一拔,空气顿时凝固。
楼亲把刀拔出半截却卡住了。
他拔出来干不过蒙古人,插回去丢了满人的脸面,而且船肯定要被蒙古人要走大半。
一时间他进退两难,脸涨的通红,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双方的士卒泾渭分明的对持,怒目而视,仿佛用眼睛能把对方瞪死一般。
看了看眼前凶神恶煞的蒙古人,多尼、罗科铎见不断有蒙古兵围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他喉结动了下,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漏出了一丝胆怯。
双方这么对持着,轰隆的炮声逐渐停歇,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从外围传来。
这是明军拿下了周围的山头,士卒正在欢呼,蒙古人和满人都漏出了一丝慌张之色,周围开始骚动起来。
明军随时会冲击河滩,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巴图敦脸色一沉,争船的事情,事关生死,他们可不会给楼亲等人脸面。
这个时候,谁还谦让,谁就是等死,夫妻大难还各自飞,何况是蒙古人和满人。
此时就该树倒猢狲散,大家各凭本事逃命,凭什么满人要霸占全部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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