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次撕毁与我朝的协议,不将我朝放在眼中,他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又来自何处,敢挑战我大明?”
殿内众多官员,不禁小声议论起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还真没想过这些问题。
这是长久以来,天·朝大国的观念深入人心,大明就是世界的中心,大臣们对周边不怎么感兴趣。
当然这种观念的行成也不能怪大臣们,这是几千年来整个文明领先世界,形成的优越之感,是不能不免的,并不是突然出现。
这跟白人形成的傲慢是一样的,中国牛了几千年,怎么可能没有大国心态。
再者,两百年前,大明也出去看过,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能打的,并没有发现一个值得大明学习的存在,都是些野人的地,明朝对于这些落后的存在,自然看不上,也就不会过多的关注外面的世界。
周围的大臣们确实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些问题,或者只是知道一个大概而已,王彦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不少人的目光就都向王彦脚下的地图看来。
这副地图是王彦让工部的画师,按着比例将万国图放大之后,绘制在白布上拼接出来,长有近三丈,宽有两丈,可以说是大明最大的地图,不过因为赶制的关系,图案并非特别精致,只是有大概的轮廓而已。
万国图很早就有了,可是这么大的万国图,还真的第一次看见,不少人瞧见了大明的位置之后,便惊愕起天下居然如此之大起来,同王彦第一次观图感受几乎一样。
王彦扫视了众人一眼,接着说道:“兵法上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现在却连荷兰、西班牙是什么都不太清楚。今天孤就与诸位一起来了解一下,看看这些极西来的敌人,为何敢屡次三番,冒犯我大明!”
“还请监国教导!”当下殿上的众臣便齐齐作揖一礼。
王彦摆了摆手,“这事孤也说不清楚,但是孤找到了能说清楚的人来,孤与你们一起听听!”
说着王彦站在地图的中央,那里是大明的位置,他手指脚下,笑道,“这里,诸位都知道是哪儿吧!”他见众人点了点头,便开口说道:“柏侍郎,你给诸位说下,荷兰和西班牙在哪里,他们又是怎么不远万里过来的!”
柏应理是在明朝的传教士,王彦在广东时就与他熟悉。王彦以允许传教和资助他建造一座教堂为条件,让柏应理帮助招募一批葡萄牙人,为大明铸造火器,后来又让他同黄宗羲一起,翻译了不少西方书籍,同时也将大明的书籍翻译成了拉丁文和法语。
他在对中国典籍的翻译过程中,对于中国的文化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特别是对理学的诸多关点十分赞同。但对于王彦推崇的心学却比较反感。
这是由他的立场来决定的,他是耶稣会的传教士,所以首先必须对教宗足够忠诚。因此他们在西方宗教改革中站在教皇一边,很多都是苦修士,反对新教徒的宗教改革。
西方的宗教改革中,提出人人都可以通多信仰来与上帝交流,不需要教会这个中间媒介,而心学提出不需要理学家提出的条条框框,向自己内心求圣,这都是一个去中间化的改革和思想解放。
柏应理做为教宗的忠实信徒,天主教会的传教士,他对于心学自然不喜,反而狠看重理学中“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
朱夫子说,“饮食,天理也;山珍海味,人欲也。夫妻,天理也;三妻四妾,人欲也。”他可以将“存天理”解释为上帝定下的,教导的,而“灭人欲”,就是去恶,克己省身,这很符合一个苦修士的价值观。
另外理学中认为“三纲五常”是永恒不变的“天理”,“君臣有君臣之礼,父子有父子之礼;父安父之分,子安子之分,君安君之分,臣安臣之分。”也受到了柏应理的认可。因为教会本身就是个等级森严的组织,教皇更是说一不二,待主发声的存在。
王彦对这位传教士的信仰和思想,并不感兴趣,他内心有自己所信仰的思想,他只在意这些西人的技艺。
文明包括很多方面,思想、人文、科技、艺术、天文、地理等等。每个文明在这些方面,长短不一,像玛雅人的天文和历法发达到令人惊叹的地步,但是却连个车轮都没发明出来,西方的文明在这些方面也是有长有短,而他们让王彦感兴趣的长处只有科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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