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阵型布置完成,无论是兵力和装备,明军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在十七世纪中叶的亚洲,就算是曾经一步步走向衰落的明朝,对外的战争也从未输过,而如今如日中天的新明朝,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就在自己的家门口,岂会输给万里而来的西夷。
看着眼前的明军大阵,久战之兵散发的精悍之气,让骄傲的白种人感到了一丝畏惧。
伍德有些担心自己的两翼,那些苏丹国的土人士兵的战力,他也清楚,肯定不是明军的对手,不过他只要在两翼溃败之前,先一步击垮明军的中军,就可以避免失败,获得大胜了。
对面的明军看起来不弱,但是伍德相信两百头战象的冲击力无人可挡,他只要战象一冲,搅乱明军的阵型,然后火炮轰击,火枪手压上,几轮排枪就可以击溃明军。
荷兰人纵横四海,还没有遇见几轮排枪解决不了的敌人。
伍德意识到他必须先出手,不能让明军先攻他的两翼,这时他慢慢掏出他的手枪,猛然扣动扳机,燧石发出火花,“砰”的一响,他当即喝令道:“战象出击!”
“哞~”两百头大象,扬起长长的鼻子,发出刺耳的声响,便开始向前冲击。
那巨大的象腿踩在地面上,立时大地颤抖,加速起来的大象,就像一辆辆货车,撞向明军的阵地。
随着大象前进,荷兰火枪手列成三排,紧随着向前推进,两翼的土兵也慢慢向前席卷,他们要在大象撞乱明军阵型之后,立刻排枪轰击,不给明军重新列阵的机会。
“开炮!”李定国见战象撞开身前的杂草,如同凶猛的太古巨兽,向大阵撞来,那气势着实让人觉得恐惧,他当即一声怒吼。
中军的旗牌官闻声,将一面黄旗高高举起,前后摇了摇,右翼山坡上的炮阵,顿时就发出一阵轰鸣,山头上瞬间就被浓浓的硝烟覆盖。
炮阵上,明军指挥将令旗向下一挥,手持火炬的炮手立刻点燃引药,一线排开的五十门火炮,顿时喷出一团白烟,有两个轮子的炮架,当即后退,差点退出炮坑,轮子转到高处,又带着火炮重重落入炮坑内。
冲锋的战象正快速前冲,山顶的数十枚炮弹,便直接冲出硝烟,越过明军头顶,射入象阵之中。
炮弹如同陨石般呼啸着砸入地面,战象冲锋的道路上,顿时泥土飞溅。
“哞~”的一声悲惨的长嘶,一枚铁弹砸在战象侧背上,那战象一声惨叫,便忽然重重倒地,砸得草木飞溅,大地震动。
伍德一声冷笑,这些战象用棉花塞住了耳朵,用布遮住了小眼,他们在恐惧和受到惊吓之后,只会更加疯狂的向前冲锋,将明军大阵撕碎。
战象的速度很快,它们在溅起的泥土和草木之间,狂奔而来。
李定国见炮击没有效果,脸不禁凝重起来,但是前阵指挥的陈友龙却淡定自若,他目光紧紧盯着战象,在他们前冲到离开大阵两百步时,明军并没有抬铳射击。
陈友龙长期在云贵作战,知道这些庞然大物,皮糙肉厚弓箭和火铳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将它击倒,硬拼只会被这些巨物撞飞。
“散开!”就在这些战象奔驰到阵前的一百五十步时,陈友龙忽然拔刀一声怒吼。
他身后亲卫当即将一面旗帜往左右连续挥动,后面双手持铳的明军士卒,如释重负,立刻以司为单位,士卒从两边向插着背旗的司长靠拢,司与司之间顿时就出现一条空隙,然后士卒们迅速移动,将空隙留给冲来的庞然大物。
片刻之间,明军大阵就从一块铁板,变成了一把梳子,留出无数条缝隙。
巨象们在炮火中,惊恐的狂奔,眨眼间就撞上了明军的大阵,但是伍德期盼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受惊的战象纷纷从明军的空隙间穿过,只有极少的战象撞到了明军,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就将明军士卒撞飞,将阵后的辎重车辆撞翻,稻米撒了一地。
“合!”巨象从缝隙间穿过,陈友龙再次大喝,他身后令旗前后挥动,散开的明军立时又恢复阵型。
“冲!”紧接着,陈友龙又是一声大呼,明军士卒便在鼓声和笛声中,向前推进,迎击压上来的荷兰人。
待战象冲过明阵,后面一队明军才转向,追着战象的屁股,追杀上去。
伍德见此脸上一阵抽搐,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时间去改变战术,跟在战象后面的荷兰士兵,已经接近明阵。
他们原本是想战象冲乱明阵之后,立刻排枪击溃混乱的明军,但现再只有与明军对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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