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媛,你冷静一点。我既然选择和谭少慕分居,就不会再和他和好了。你喜欢他,你去追求他就好了。我肯定不会破坏你们。”何幼霖不停后退,鲜血在地上擦出一条血印。
“你当我傻?我既然绑架了你,就不可能放走你。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幼霖,要怪就怪你不该招惹上我的男人!”白昕媛冷笑,举着刀子就朝她捅过来。
何幼霖站在悬崖巅上,心里一紧,抬手去挡。“撕拉”一声,刀子划过胳膊,痛得人眩晕。
她知道自己生还的希望很小,但是却那么坚定地知道……她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反正被捅死,也是抛尸下海的下场,不如……
何幼霖冷眸一闪,转身跳下身后悬空的峭壁……
峭壁深渊不知道有多少米,一下子就堙没不见,却隐隐听到了那几声震撼人心的岩石撞击声。
这样的峭壁,这样的深海,她即使不淹死,也会鲜血流尽而死。
何幼霖耳边只有无尽的风声,脸颊两侧刮着风刀子,带着海水的潮湿。这下坠的速度,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她额前发丝在风里被吹来吹去,一双水眸终于泛起一丝颤动来。
噗通,水花溅起,声音被掩盖在浪潮声里,安静的像是一个石子投入海底。
咸咸的海水在她胳膊,后腰的伤口上撒盐,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瞬间,那一股凉意从嘴里窜到胃底,冻得她如置身冰窖。她用受伤的手拼命的游着,游着,却怎么也看不见岸边在哪里。眼前只有水花,黑漆漆的,像是有带尖锐倒钩的铁链勾住她鲜血淋漓的身体,死死地把她拽下海底深渊。
她就快要被人拽到地狱里面,再无可生还。
或许是幻觉,她仿佛听见了呼救声音,天光若隐若现的时候,遥遥的,有一盏灯火在前方亮着。
巨大的浪潮打在她的脸上,像是有船向她驶来。她还来不及看清前方的黑影是什么,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这个场景,即使很多年过去了,何幼霖的记忆里,梦里,都会时不时地再现,并清晰深刻入骨。
……
许多年以后,在一个中秋节的夜晚,满月盈盈地悬挂在天上。
拿起桌子上的月饼,何幼霖浅浅地咬了一小口,说完了她人生最黑暗的一个阶段后,感慨道“就这样,你爸爸妈妈就在邮轮上出海,恰巧救了我。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然后,你堂哥萧睿又带着我离开国内,远离白昕媛的势力,定居在旧金山。我在那生活了五年,才回国的。”
说实话,萧睿和萧景遇年纪相差个十岁,是叔侄关系也就罢了。这时候,对着一个初中生说,萧睿是她堂哥。何幼霖都觉得好诡异啊。这个辈分……简直了。
坐在院子里的萧海灵,双手撑着下巴,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一脸的意犹未尽,“那那个白昕媛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得到她的报应呢?还有,你和我堂哥是怎么认识的啊。我听我妈说,我堂哥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何阿姨你了。是不是真的啊。为什么我堂哥那么好的人,你不和他在一起呢?”
“你这么多问题,我要怎么回答你呢?”何幼霖摸摸她脑袋,目光慈爱。
萧海灵咬了咬唇,“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和我堂哥在国外生活了五年,回国后还是选择了谭叔叔。他一直偏心那个叫白昕媛的坏女人,你怎么会原谅他呢?”
“我和少慕啊——”何幼霖扭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不远处的丈夫,正在和萧景遇讨论时事政治新闻。只是一眼,眼底就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我们两个人是关系很纠结,很纠结。我们的缘分太深了。彼此只属于对方。真要整理起来,我就是说到天亮都说不完啊。”
萧海灵拉着何幼霖的衣袖,依依不挠说,“我不管,我要听,我要听!大不了,我今晚上不走了,就睡在这里。什么时候听完了,什么时候回家。”
何幼霖拗不过她,失笑着摇头,“好,好,好,那何阿姨就慢慢讲给你听。说到哪里,算哪里,好吗?”
她抬手,喝了一口茶,细细回忆起过往的时光。
她和谭少慕的故事,该从哪里说起呢?
是她被青梅竹马的初恋背叛说起,还是从谭少慕为了膈应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设计娶走他弟弟心上人的她,把他外公的狗弄死了,冤枉她说起?
还是从她十八岁,被醉酒的谭少慕在黑暗的巷子里当成白昕媛的姐姐白昕嬛,然后被强暴的那刻说起?
不,那会吓坏孩子的。
她和他的孽缘,牵牵扯扯,兜兜转转,如何成为夫妻都已经太过久远了。不提也罢。还是从,她在美国生活了五年,取得医生执照后,名扬国内,被慕泽医院高薪聘请回去的那刻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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