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徐州的时候,洛浮生就对飞魄产生了怀疑,一个采花贼跟着她这么个小道士,跑前颠后的帮忙,要说什么都不图她是打死不会相信的。可是要说有所图,飞魄也没对她提出过什么要求,难道是放长线钓大鱼?她有什么大鱼可钓的?一心想干的那件事从未与人说过,飞魄这个萍水相逢定然不知道。
排开那件事,她身上能有所图的,大概也就是背后那个在江湖上一提起来就人人喊打的千波宫了。
为帮谢运甫将粮草运到海河,她算是变相暴露了身份。洛浮生相信,秘言令关于她和千波宫有所牵扯的信鸽早已经在飞往徐州的路上,反正藏在谢家的那物她已经到手,谢运甫知道就知道了,她不怕。
虽然谢运甫与飞魄也明显相识,但看关系并不是多么亲近,颇有些互相制衡的意味。洛浮生也不怕谢运甫将她与千波宫有所牵扯的事情分享给飞魄,因为即使分享了,这家伙也是在滕州的时候缠上她的,所以和千波宫应该也没什么联系。
那是因为什么?
洛浮生托着腮,无聊挑着油灯灯芯,上下蹿动不止的火苗映得她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
采花贼同志扔下一句“我对你亦是这样的信任”就被手下的兵喊走,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走时还叮嘱她好好在帐子里待着不许到处乱跑。
要是能乖乖听话就不是洛浮生,飞魄前脚走,她后脚就悄悄溜了出去,想去封火再商量商量能不能以秘言令的身份留下,没走出三米远,就被两个兵挡住了前路押送了回来,还专门守在了账外。
理由她是外来人,夜间不可在营中乱闯。
洛浮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帐子里等飞魄回来,期间还有人送来了晚饭,说是泰领兵亲自嘱咐的。
她瞧着那碗粗粮混杂的干饭和一小碟腌菜,就着白水囫囵吞枣吃了个干净,端着碗出去声称自己去洗碗,哪知外面的守兵直接接过她手里的碗筷代劳了。
洛浮生连尿遁的法子都使了,你猜怎么着,对方竟然送了个尿壶来给她。
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有泰领兵的意思,她是不能够出这个营帐的。
洛浮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一等就是两个时辰,眼见着戌时了,飞魄也没回来。
今天和封火商量不成,她就只能考虑飞魄的提议,留在他营帐里做个打杂的随兵,亦或者应承了安义和的橄榄枝,去他那里做个参谋。
按理讲,做参谋比做随兵对她而言更有利,可是安义和又有断袖之癖,她自问仅凭那个送粮之计是难以得到军师大人的青睐的,所以从需要与徐统领商量突然转变了态度,还许她一个参谋的职位的安义和实在可疑,若真是因为那方面的爱好,她这女儿身早晚暴露。
留在飞魄身边,确实是最安全的。
可她不能只做个在营帐里打杂的随兵,要是真能跟着飞魄做点什么事还能考虑。
那么怎么才能让飞魄答应她,不止让她做个随兵呢?
开始在飞魄身上打主意的洛浮生自然而然的开始回忆她与飞魄一路相识以来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曾经在徐州的那份困惑在此时无限被放大。
飞魄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大盗采花贼,相识了两个月也没见他采到谁,除了在她身上占了点便宜之外没见过对别的女子动手。
徐州府谢家一事,不管她想不想承认,飞魄都于她相助甚多,能拿到那样东西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在飞魄身上。
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神神秘秘的家伙,突然间摇身一变成了海河城防军的领兵,看起来还颇受重视,比她先一步抵达了她想要去的人身边,再次站在了可以于她有益的位置上,这真的也是巧合吗?
若无飞魄在军中任职,她就得动其他的脑筋留在石家军中。
在没见到飞魄前,她可是做好了先在海河城中住下来的打算,只是不成想海河竟然已是一座空城,如今就算不想借飞魄的手,也难找理由留在海河,少不得要退回常州去。
如今有飞魄,想留在军中的难度大大降低,虽然这家伙只让她当个随兵……
一个念头从洛浮生脑海里浮起,如果飞魄这一路的相随并非是临时起意,他会出现在海河也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不去揣测他到底有何用意,那么这个所谓的随兵是不是也只是在口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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