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轻率!”
想都不用想,王锡爵就否决了沈一贯的处理方式,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堂堂知府,正五品的官职,要是仅凭这么一份未经核实的奏疏就将其罢免,朝廷威信何存?
再说了,就算是要处置,也不能照着沈一贯说的来,大明朝立朝两百年,有刑不上士大夫的传统,除了明初和一些特殊的时期之外,对于文官的处置是十分优渥的。
斗争哪怕再白热化,只要不犯谋逆大罪,那最多就是贬官回家,永不录用!
这是所有士大夫共同建立起来的一条潜规则,像沈一贯所说的押解京师严加审理,简直是有辱斯文之事,即便是刘守友真的挪用官银被坐实,也不能当做一般的囚犯般押解流放。
更何况还要累及亲族,那就更不可以了……
所以王锡爵毫不犹豫的就否掉了沈一贯的说法,但是沈一贯似乎并不甘心,继续说道。
“元辅,此例不可开,朝廷官吏首以清廉为本,如此社稷蛀虫,岂可轻纵,定要严惩,方能震慑其他官吏!”
此刻沈鲤也是看完了奏疏的内容,不禁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份奏疏是府同知沈宏所上,上面详详细细的说明了知府刘守友挪用官银的经过,甚至连官仓当中所剩银两十不存一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谓是一封标标准准的检举信。
同时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本身就有监察知府的职能,沈鲤也不觉得他会上本欺瞒朝廷,但是问题是……
沈鲤的目光落在信封上的知府大印上,这刘守友难不成是脑子出了毛病不成,这种奏疏都放了过来,是不想活了吧。
要知道,府同知是没有直奏权的,他的奏疏要经过府衙转递,这上面的大印就是证明,如果没有这印信的话,那这份奏疏就是不成立的,但是偏偏有了印信,不得不说是奇怪的很,不过这点疑惑很快就被沈鲤从心底打消了,以他的经验,很容易就猜到,这沈宏怕是在其中用了手段,瞒过了刘守友将这份奏疏送了上来。
毕竟这样的大事,他是断不敢哄骗朝廷的……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沈一贯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沈鲤可不会以为他这么上蹿下跳的真的是想要将刘守友革职查办,其亲族流放边塞,那压根不可能!
这般思索着,他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一贯眼角余光一直在往他这边看,面色上虽是一副义愤之色,但是实际上袖袍之下的手却是已然握紧。
与此同时,王锡爵也是微微皱眉,转头开口道。
“仲化兄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是很正常的程序,这件事情涉及挪用官银的大罪,而且是牵扯到五品知府,从六品同知,不是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必须要他们三个阁老共同商议,然后票拟出最后的处理意见!
如今沈一贯已经表明了态度,他自然要询问沈鲤的意见,作为首辅,王锡爵自己自然是要留在最后才表态的。
不过就连王锡爵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这一开口,沈一贯顿时轻微的舒了一口气,他可真是快要演不下去了……
ps:下一章九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