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明都托付到了哀家的手里,所以哀家必须把你培养起来,所以那时候哀家狠下心,对于无比严厉,就是为了有一日,你能继承先帝的遗愿,令大明中兴!”
李太后的眼中泛起一丝朦胧的泪光,似是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朱翊钧连忙上前安慰道。
“儿子知道,所以儿子从未怨恨过母亲,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唯恐有负父皇重托!”
“你的确做的不错,哀家生平最骄傲的就是教出了你,这些年来哀家看着你一步步实现了先帝的遗愿,心中着实欣慰的很,所以哪怕你偶尔有所任性,哪怕你专宠郑氏,哀家也并不怪你!”
李太后叹了口气,神色却是陡然变得严厉起来。
“可是!”
“无论你在后宫当中如何胡闹哀家都不管你,但是你为了那个郑氏,竟置祖训于不顾,执意要立常洵为太子,这一点哀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
神色转缓,李太后似是有些落寞。
“说到底你大了,哀家不似从前一样能够随意训诫于你,高先生,张先生先后故去,冯大伴后来也被你驱逐出宫,所以你愿意闹,也无人能够管得了你,哀家这个老婆子也没那个心力去管你,可是你扪心自问,自万历十四年起,你上过几次朝?”
“当初武宗皇帝建豹房,宠幸八虎,荒唐之极,被朝堂上下诟病无数,但是即便是他也不曾废朝,世宗皇帝晚年迷信道术,终日炼丹,但是他也不曾废朝,可如今你,你年纪轻轻竟已有近十年不曾上朝,你可知废朝乃是亡国之兆啊!”
李太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连眼泪都抹出来了。
平心而论,她对自己这个儿子处处都满意,即便是他一直宠幸郑氏,为她做了不少荒唐事,李太后都不甚在意,帝王哪有不多情的。
但是朱翊钧罢朝这件事情,却一直是李太后心里的一根刺,她本是深宫妇人,虽秉政数年,但也懂不得那些治国之道,不过却也知晓凡是明君必然勤政勤朝,而罢朝之君皆是暴君。
若非是这些年朱翊钧一直能够控制的了朝廷的局面,而外朝的那些大臣们也没有激烈反对,她也不会忍到今日。
“这……母亲也知道,儿子并非不想上朝,而是力不从心啊……”
朱翊钧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样,不过老娘被气成这样,总是自己的错,只好硬着头皮辩白道。
“借口!”
李太后脸色一沉,道。
“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你的身子哀家岂会不清楚,你虽早年间落下了腿疾,可远没有到连常朝都上不了的程度,莫要跟哀家说什么外廷斗争,你左右为难,你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岂会没有法子?无非是怨恨他们反对你立常洵为太子,坐看他们窝里斗罢了!”
这下子朱翊钧却是默不作声,不再说话。
的确,他这些年都不上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腿疾,并不能长久撑下朝会那般繁琐的礼节,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不想瞧见那帮大臣们在朝会上勾心斗角,互相攻讦的局面,又有了国本之争这个绝好的借口,索性便躲到后宫里,平日只处理政务,对于文臣们的斗来斗去,便由得他们,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如此一来,缺少了他这个仲裁者,却更使得朝中党争愈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