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丕扬和叶向高对视一眼,却是有些疑惑,孙天官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若说尔张在殿中所言的科道监察一脉和吏治有关,老夫尚能理解,可这国子监之事,难不成也和此事有关系?”
早在殿中的时候,孙天官就看出来了,国子监的事情,不过是方从哲取了个巧罢了,国子监和官场士风固然有关系,但是要从国子监着手的话,见效实在是太慢了,天子既然要动朝堂动手,就不会选择这种见效慢的方式。
而方从哲不过是沾了天子早有改进国子监的想法这个光,才滑头的逃过了一劫而已,但是现在,李廷机却说,天子的一言一行都和吏治整饬有关,怎能不让天官大人感到疑惑?
“准确的说,不是跟吏治有关,是跟进卿有关!”
李廷机指了指叶向高,面色却是露出一丝苦笑。
“老夫?”
叶向高有些哑然,这件事情和他扯的上什么关系……
倒是李廷机脸色凝重,开口道。
“难道进卿以为,此刻陛下命进卿出去寻访民间大儒乃是临时起意?”
这么一说,叶向高还没反应过来,孙丕扬倒是先皱起了眉头。
先前李廷机没说的时候,他还没察觉出来,现在李廷机一提,他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要知道,如今的叶向高乃是吏部侍郎,正三品的大员,更是帝党的核心人物之一,那程大位固然是民间大儒,甚至是数算届的泰斗,但是终归不过是一个民间之人而已,派个普通的五六品官员去延请就已经算是礼遇了,至于让叶向高这样的正三品大员亲自前去吗?
要知道,程大位如今在徽州休宁,跟京城离得可不近,叶向高这么一去,没有三四个月的工夫怕是回不来的。
而朝中如今是什么局势,天子磨刀霍霍要对吏治动手,正是朝堂翻云覆雨之际,而叶向高这个吏部侍郎绝对能在此事当中起到不小的作用,而天子却在此刻将自己的得力助手发配到了徽州办这么一件和朝局相比无足轻重的事情,难道不奇怪吗?
“陛下是想,让老夫避开此事?可是,为何呢?”
叶向高愣了片刻,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皱了皱眉头,却是有些迷惑不解。
他最近也没招天子生气啊!
要知道,在帝党当中,叶向高或许不是地位最高的一个,也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但却绝对是人缘最好的一个,无论是李廷机,方从哲,还是韩爌等一干年轻一代,都和他关系甚佳。
何况这些日子下来,帝党当中李廷机和方从哲明争暗斗,韩爌又不在京师,可是全靠了他在维持着帝党的局面,除此之外,叶向高还得东奔西走为李廷机的事情忙活,算得上是鞠躬尽瘁,所以他实在想不出来,天子有什么理由在这个时候把他支开……
“当然是为了你好!”
李廷机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道。
“今日陛下已经说得明白,官场行贿受贿之风严重,贪腐之风盛行,这便说明,天子已经下了决心,要狠狠整顿这种不正之风,但是要知道,吾辈当中,也并非全无短处可拿,进卿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