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一起退隐呗。我就不信,世上还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第一个来触咱们的霉头。”
“不必和他们客气。”
淡漠神色倏化和煦,闻人然抬手抚摸了两下神秀脑袋,轻笑道:“你这点是更像我。”
“嘿嘿,姐姐和小弟那么乖,肯定是随娘的嘛。都说物以稀为贵,坏爹你可不能偏心。”
“好。”
不去纠正银发少女语中矛盾,闻人然接着目向宸枢:“小枢,你和秋筠一起陪君仪处理儒门事物。如遇刁难,不方便你娘出手,临机应变让玄鸟闹事。”
“嗯,我记住了。”
楚君仪待人接物素来进退有据,但限于儒门礼教总有些磕绊存在。而明自身本非嗜斗知性,宸枢想清楚闻人然话中所指,遂一口应承了下来,随后反问道:“那父亲你?”
“我……命运真是奇妙。以魔为称的佛,现在能够庇佑一方。而以神为名招摇撞骗的恶魔,也该是时候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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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无光,乌云覆云。一行行人踏着坚实步伐,走在通往地狱的漆黑路途,似不曾见足下血迹斑驳,填埋多少卫道尸骨。短短时日之内,苦境风云突变,湮灭了玄嚣原欲借力杀人的野望。尤其是得知黑罪孔雀拆教入欲界之后,天谕连日以来,便再难有半刻安心。
为首正前,翼天大魔领着千夕颜与绝望之刀当先开道。其后玄嚣太子携手鸠神练踏上归程,似觉身旁女子胸中忐忑特异温声劝道:“暂宽忧心吧。魔佛波旬现以传教为重,断难抽身旁顾。何况逆海崇帆名存实亡,欲界总不可能时时监视我们的行动。”
“弁袭君心心念念都是祸风行,应当是以复活为条件协助欲界,交换与波旬交易。然而不知为何,吾总是心下难安。”
剧烈的心跳声,带来不详的预兆。虽闻玄嚣太子安抚,天谕依然紧张难平。而对玄嚣太子而言,汲汲营营来到苦境,收拢势力欲弑兄长,却不如玄膑太子坐收渔利,轻而易举收得黑罪孔雀回报。
当初意气风发跨境而来,且不提森狱五大精灵下落,如今不仅未曾铲除处于元神蜕变虚弱期的玄膑,甚至连自身性命都难以保全,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讽刺?
同步同调的人,各自怀着异思,陷入压抑的沉默。然而越往对峰壁靠近,些微的异兆,终究难以瞒过老练如大魔之眼。
“奇怪,对峰壁此地位处偏僻,怎会时不时出现举着火烛的行人?”
蓦然停步驻足,翼天大魔开口即是疑问。而在遥遥可见的异境通道附近。一片漆黑空无的尽头,意外聚集起他教信徒,义愤填膺堵塞两境大门。
“天善其真,真圣之传,传贤于常,常道宣天。杀妖妇,还血债。诛恶魔,荡乾坤!”
此起彼伏的高呼,流传在人头攒动的信众口中。此教非彼教,杀声入耳,恨意满盈,天谕恍惚间,陡然惊觉曾经的高高在上,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明明是享受过得至高尊荣,此时位置对调,却仿佛成了当初崇圣之光下,万千信者口中待审的罪大恶极。
“哼,哪里来的刁民?”
不耐装神弄鬼,翼天大魔鬼面刀转,恶风荡灭万千星火烛光,如令天地重归黑暗主宰。杀性一起,魇帅怒火喷涌,雄浑巨力压下,绝刀将灭挡路者于必然。
“明祈见圣,拜见烈天真宗!”
熟料,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视若无睹。灿然莲华绽放瞬间,末世圣传之人纷纷拜下,随见魔风鬼影消弭于圣佛祥瑞。风振锦衣华服猎猎作响,神秀打扮得一派端庄典雅,素掌托举皓洁光影,轻若无物悬浮信众身前半空,眸凝肃穆严光,俯瞰对面之敌。
“真理即在双掌十指。逆海崇帆,不存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