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督师先袋了一百万两。当然这一百万两不可能全进自己口袋,里面至少五十万两要用来打点靠山。
既然袁督师带了头,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银钱过手必克扣掉一部分。账面上每年至少有两百万两银子用于修城,可是一层层盘剥之后,到底有多少用在了修城上,袁督师自己也心里也没有底。
当初和建奴签订了和约之时,袁督师还动过一点移镇锦州的心思。后来被王启年一离间,辽东和建奴反目,袁督师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锦州这种险地,随时可能被建奴包了饺子。袁督师自然不敢冒在这个风险,便把锦州、右屯等地全数托付给了自己的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祖大寿。
袁督师连锦州都没去过,自然不知道情形。
程本直如此发问,袁崇焕却一时间回答不上来,毕竟自己不清楚情况,此事还得去信问问祖大寿才行。
又不想在属下面前失了面子,于是袁崇焕便转移话题开口道:“此事稍后再说,眼下可有办法弄清楚大金和东江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程本直身为谋士,也是机灵人,一听此话心里便明白了大半,于是撇开这个话题开口道:“大人倘若想要弄清楚此事的玄虚,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在下有二策,请大人择之。”
袁崇焕一听大喜,开口道:“是何妙计,程先生快快说来。”
程本直瞥了一样旁边的梁稷,看看其没有反应,便得意的开口道:“这皇太极和毛文龙书信来往,总不会是说家常,要么就是联手,要么就是交恶。以在下的猜测,二者联手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袁崇焕点了点头,说的有理,示意程本直继续往下说。
于是程本直便继续开口道:“咱们和建奴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和东江也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皇太极、毛文龙的性格都十分的熟悉。皇太极、毛文龙亦均有手书在大人手上,在下不才,对笔墨之事却也略微精通。倘若大人同意,在下便模仿二人的笔记,伪造一份毛文龙给皇太极的书信,再伪造一份皇太极给毛文龙的书信。书信内容却稍微含糊,只是隐晦的提及结盟及联手攻打辽东之事。然后大人可派人冒充毛文龙的信使,将伪造的毛文龙书信送去皇太极之处。再派人冒充建奴信使,将伪造的皇太极书信送去毛文龙之处即可。此信一定要面交,藉此信使可以查看二人读信之后的反应。”
袁崇焕想了想,开口问道:“以程先生的猜测,此事会有何种结果?”
程本直哈哈大笑,装出一副超尘脱俗的高人模样,开口说道:“此事无非有三种结果,皇太极、毛文龙都有回信,则必然是咱们猜中了双方结盟之事。何况有了回信,咱们将两封回信两两对照,到时候自然清楚。倘若真有此事,这两封书信确是毛文龙同通敌的铁证,大人可以凭借此证据上奏朝廷,扳倒毛文龙这个泥腿子。”
袁崇焕接着开口问道:“第二种结果呢?”
程本直便开口道:“第二种结果自然是只有一方回信,哪方回信则说明咱们猜中了哪方的心思。倘若皇太极中计回信,则说明皇太极有联手之意,反之倘若毛文龙处有回信,也是同理。而且倘若毛文龙有回信,照样可以当做铁证用来弹劾毛文龙。”
不等袁崇焕继续发问,程本直又接着开口道:“第三种结果自然是双方都没有回信。这也无妨,信使返回之后,可以根据二人读信之后的表情猜测出实情。”
袁崇焕想了想,开口说道:“程先生果然好计策!未知另外一策如何?”
程本直便开口说道:“建奴、东江信使往来盛京皮岛之地,两地相隔三百余里,非一日能达。依照在下估计,建奴信使前往皮岛之时,必然会在镇江休憩一晚。东江信使前往盛京之时,必然会在辽阳休憩一晚。这里便是咱们下手的好机会。前次徐敷行刺失败,还请大人给其戴罪立功的机会,派其率人潜入辽阳或者镇江。信使必然在两地的驿站休憩,可以让徐敷趁机盗出书信,到时候自然知道详情。”
袁崇焕点了点头,果然好计策。
旁边梁稷却开口道:“大人,程先生所献之计有破绽,还请大人小心。”
旁边已经闭嘴的邓桢一听此话,对梁稷好感大增。刚才程本直打了自己的脸,如今梁稷打程本直的脸,也算得上给自己报仇了,今晚得请梁先生好好喝一顿酒,拉拉关系。这程本直欺人太甚,自己得和梁先生结成同盟才好。
程本直一听此话,双眼圆睁,瞪着梁稷开口道:“在下倒是要听听梁先生的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