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狐疑,不知道为何沈亦然会约她在外头相见,这是他第一次约她在外头见面,平日里,都是他翻墙而入,放下东西,说上两句话,便走了。
“小姐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发呆?”连翘问道。
见窗户打开,呼呼寒风侵入,将屋子里的暖和一一给吹开,她连忙上前关窗。
“连翘,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连翘问道。
“你别问了,去准备吧!”
马车在两盏茶之后,从太傅府大门驶出,一路往着东面的方向而去。
季云笙今日只带了两个丫鬟,和守卫长青长明两人。
马车一路疾驶,顺着纸条上的地点,来到一处还算荒凉的林子处。
林子是一个凹下去的小山坡下,所以并没有什么风,穿上了狐裘大衣,更是感觉不到半点寒冷。
季云笙被扶下了马车,意柳看着四周一片安静,狐疑的问道:“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季云笙并没有回答,她目光扫了四周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树干上挂着的红丝带上。
她松开被意柳搀扶着的手,穿着羊皮小靴,踩在略显干枯的草地上,朝着不远处的树干处走去。
“小姐……”意柳紧张喊道。
只见季云笙指着原地,“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过去一会。”
“小姐,还是我陪着你吧!”意柳有些不放心。
她的目光落在那树干上那抹红色,最后看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个人,那身影很是熟悉。
不一会,意柳便瞧明白了,那人不是沈大人又是谁?
“不用了,等在这里吧,没事的。”季云笙摆手道。
意柳连翘虽然担忧,但是见也没多远,便只好听命行事。
只是,这里头荒芜,又是寒冷,怎么那沈大人要把小姐约到这里来?
季云笙走过去的时候,脚步有些匆忙,心口不停的快速跳动着,略显紧张。
在距离那缠着红布条的大树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树干那边,藏着的纤瘦身影。
听到脚步声停止了,沈亦然从树干后站了出来,目光刚好落在前来的人儿身上。
他眼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久了,有些干涩有些热。
他对着面前的人一笑,神色疲惫的表情,却染上了春风般的笑意,他招手,用暗哑的声音喊着不远处的人。
“过来。”
他的声音像战场上的将军,有令人信服的能力,眼睛真挚而深邃,能让人服从。
季云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会忍不住的点头,“嗯。”
她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的沈亦然。
好些日子没见了,眼前的人好像憔悴了许多,眼睑下的青黑,瘦的有些突出的颧骨,都在说明,他最近瘦了,怕是在牢里受苦了!
那几天的日子,一定很难过吧!
她虽然没有进过牢房,但是却也知道知道里头的可怕,前世季家倒台,父亲被发往边疆之前,一直在牢里,一家人,除了她这个出嫁女,都在牢房里头。
她前去探望的时候,看着里头的蛇虫鼠蚁,看着父亲丽夫人以及一双弟弟妹妹脸上的憔悴惨白,那也不过是关了几日,就把她的这些亲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想到这里,眼眶微热,脚下步伐也忍不住的加快了两步。
“你没事吧?”她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沈亦然自然知晓她问的是之前入牢的事情。
虽然那两天过的不好,但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见佳人脸上的担忧,他笑了笑,更不以为意。
“我没事,不过是进去牢房待了两天,没什么事情的。”
他语气轻松,如果不是看着他这般憔悴,季云笙都怕是要信了他的话了。
“说的坐牢挺轻松点。”季云笙低着头,怕自己的眼底里的着急紧张,让他瞧了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轻松一些,这事情本不是我做的,我也不怕,总会水落石出的。”
季云笙点点头,她虽然没有去打听牢房里的事情,却也知道,那里头的凶险。
而这一次,她也不是不想打听牢房里的事情,而是他打听不到里面的事情才作罢。
这般一来,她也知道,牢房里头,定然是有不让外人知晓的事情,又甚至可能,在沈亦然被严加看管了之后,还被里头的狱卒严加拷打,所以,才会这般严加看管不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