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魏云山鼓舞的眼神,李永德顿时心神一阵鼓舞,道:“殿下!此事的确由属下主办。京畿之地少有锦衣卫驻扎,河间府便是如此。但上头来了事情,总是要有人做到。京师嫌弃远,便让德州的衙门去做了。故而属下也有几个密探布在了河间从事。这一次,属下集结了人手,亲赴河间,打算秘密劫狱,只是一进城便发现清军忙碌屠城……”
说到屠城这里,纵然李永德身为锦衣卫不知见了多少阴私之事,看惯了多少险恶人心,体会了几番人间疾苦,此刻想起,依旧不由双眼朦胧。李永德一颗艰难铸就的强壮内心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绝望的负能量。
朱慈烺见此,不由沉声道:“我朱慈烺出京师,为的就是要亲手护住我大明国土上的子民。杀尽这些作恶多端,罄竹难书的鞑虏恶徒!你不必介怀手中的无力。”
“殿下……是属下走神了!属下知罪!”听朱慈烺的关心,李永德既是感动又是惭愧,更是惶恐,忙不迭跪下请罪。见朱慈烺的确不在意,李永德这才挣脱了那股子心绪,道:“建奴虽然嗜杀,却也留了不少农夫、工匠、说书人之类的破落户,不少女子也都被留下来供清军淫乐。陈大人身为官员,被叛徒出卖,倒也惹起了建奴的兴趣,一时间并未杀掉,而且看管也不严密。属下找了个机会,化作难民买通了几个汉军看守,报了一个疫毙,带着陈大人从一早修筑的密道之中逃了出来。只不过,陈大人伤势颇深,不宜奔波劳苦,故而属下自作主张,放进了一处深山中的道观安歇。”
“你做得好,临机应变,这是一线指挥官的必备素质。这般擅自主张无关紧要。”朱慈烺赞了一句。道:“伤亡将士的善后事宜要好生处理好,有功将士的功勋也要做好激励。建奴杀戮之下,还愿意庇护同胞,这样的道士。却是需要赞扬一番。顾绛,安排人,若有机会,孤倒是挺想见见这位义道士。”
说着,朱慈烺看向魏云山与张镇道:“佛道两家。你二人用心一下,尽力吸纳进来。暗战之中,僧道的身份很有帮助。”
张镇与魏云山齐齐领命:“属下受教了。”
“是,殿下。”顾绛提笔疾书,记下了这一件事。
这一位在河间一战之中沉着记录了战事的文弱书生此刻已经被朱慈烺招进了舍人司里,成为了朱慈烺的文书舍人,换句话说,便如侍从学士一样,可以说是一步进入了朱慈烺的核心圈。
不过……朱慈烺却没有发现。这位叫做顾绛的书生,在原定时空上会与南都兵败。大明亡国后改名顾炎武。取文天祥学生王炎午之意。朱慈烺只是看起谈吐不俗,素质颇佳,这才任用,其实并未发现捡了个宝。
此刻,确定完了陈三元还活着,朱慈烺也算放下心中一个小结。
“随军武校推进得如何了?”朱慈烺也不避李永德,直接问起了一旁的顾绛。
顾绛闻言,却是面色有些尴尬:“还算顺利……”
“士子们想一展胸怀,只认为天下无识人的伯乐,却看不出自己是千里马还是劣马。孤当然清楚。”朱慈烺丢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随后温言道:“在场都是自己人。你更是我的侍从舍人,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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