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临时军营里,齐远凝眉想到道:“殿下究竟会怎么做呢?”
徐闻此刻却是走在街头,停在一处米铺望着一块告示摆出来,上面几个大字赫然入目:“涨价!”
“米价又涨了!”排队的百姓纷纷感叹,却是不敢离开。
因为,这些粮行而今可是连限购的牌子都挂出来了。
“好耳熟啊……”一处酒楼的三楼上,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感叹道:“当年我听河南的老友说起围城之中粮价暴涨之事的时候,也听到过类似这样的声音。能逼得百姓们不愿意买,却必须得买。”
“这就是殿下说的刚需嘛,同人兄应该明白,这天下万民可没有道家辟谷秘方啊。”说话的是楚王朱斐然。
“是啊,正是如此,才让人感觉愤慨。那些人,太贪了!”刘侗说着,眼中愤愤之色难平。
朱斐然闻言,却是悠然一笑道:“若是他们不贪,我们怎么会来呢?若是他们真的不会这么做……恐怕我们更不会成立眼下的大明商品粮食交易所了……”
……
新的太仓会馆里,一个穿着素淡锦袍,大腹便便的男子急切问道:“涨了多少了?”
“回禀老爷,昨日精米是四两三钱,今日是五两!”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问道。
这大腹便便的男子便是太仓豪商,南京前二的豪商周礼真:“太慢了,若是如此,殿下是不会满意的!”
最后一句话,周礼真声音微弱地说着,打发走了掌柜。
“殿下……”掌柜听着那句话,却是一下子耳朵立了起来。这南京城里还能有几个殿下?
当然不会是朱慈烺了。
可除了朱慈烺,还没有其他王爷了吗?
就比如……曾经富甲天下,堪称藩王最富的福王。也就是日后的南明弘光帝,朱由菘。
此刻,还只是福王的朱由菘捏着一枚棋子正在与阮大铖对弈:“集之所言说得真是啊。这天下万物都是有利有弊。旁人看来是弊端,到了我身上却有了好处。就比方监国殿下历来所行的这些改革政策,其他不论,宗室改革一条却是让我大为赞叹。佩服,感激的呀。”
阮大铖笑道:“看来是需要恭喜殿下如雄师脱笼,天下之大,大可去了。”
“哈哈哈,便是这个道理。”朱由菘笑道:“那粮价。果真会一直涨下去?”
“这是自然。殿下进了江南,不仅带进文武百官,也有十万将士后勤之重,还有那些工坊,哪个不是一个粮食消耗的无底洞?最重要的,还是产粮!湖广经受战乱,北部被李自成与孙传庭打得一片糜烂,南部湖南虽然平定得快,但也是被张献忠肆虐一番。除非你告诉我这湖广粮商士绅上下都能统一结合起来一体行动,甘愿为南京的粮价平复做出贡献……要不然啊。这粮价短时间内就跌不下去。”阮大铖收起棋子,道:“殿下你分心了,眼下算算,大局已定。”
这年头地域歧视说起来恐怕比起后世还要大,可没有近现代的那种统一的国家观念,在朝廷,党争便是主要以地域性党派互相攻讦。比如当年的齐楚浙党。
“此处失意,彼处得意呀。”朱由菘悠然道:“这一点,我今日是信了。”
这时,周礼真在外面敲门。道:“殿下,粮价已经由您吩咐,涨价到了五两了。”
“五两?”朱由菘冷哼一声道:“那哪够,涨得太慢了!”
“夏粮快到了……的确是涨得……”周礼真想说这已经涨得够快了。但这话哪里敢说,只好扯了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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