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的情况转瞬便做下了决断,只见他直勾勾地盯着朱廷胥,沉声道:“我被为太原府同知吴言之女,闯贼攻破,被那闯贼卖到介休由范永斗凌虐。此番还请父母官为小女子做主!”
“跟着他们走去抓人!”朱廷胥当机立断。
此刻,从天空之中往下看过去,赫然可以发现占地上千亩的范家大宅边界里,一队又一队的军警们将整个范家大宅死死包围住。
除了前后大门以外,这些军警并未在正门里冲入进去抓人。而是一如朱廷胥所为,在最方便冲入内宅的院墙里轰开一条大道,一路横冲直撞,冲入范家大宅内。
顷刻间,原本亭台楼阁遍布的范家大宅被涌入一队队身着赤红色战袄的官军将士。
这些人一路冲过去,行动干练,动作迅速,转瞬便控制了沿途所有要道。
最终,所有人的人群都朝着整个范家大宅最核心的后院天泽园围过去。
“真是扫兴!”此刻天泽园的书房里,范永斗看着眼前来人,很是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小绿皮书。
无他,这两人赫然就是王登库与田生兰。
这两人都是八大晋商之中的两位,此刻联袂来此显然是有要事。
心中很是吐槽了一下这两人不干正事住进范家大宅里来,但范永斗还是得招呼着两人落座。自然,十九姨太什么的也就抛却在脑后。
几人说笑了几句,便走到了天泽园的戏楼里去。这是范家自己养的戏班子,水平精湛。
这几日田生兰便每回说起事情,都要来这戏园子一起坐下。
范永斗拍拍手,示意班主准备开唱。
顿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趁着范永斗将目录给了田生兰与王登库,范永斗也饶有兴趣地看起了台上戏班子表演的前戏。
所谓前戏,也就是杂耍。
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身段曼妙,使着一根长棍,腾挪转和,犹如天外飞仙现世。
落在范永斗的眼珠子里,自然是怎么都绕不开这女子那饱满的胸脯以及无限妖娆的身姿。
“嘿,赶明儿,倒是要和那班主好生说道一回了。”范永斗心中想着,眼角一瞥目光落在了田生兰的脸上,赫然也发现田生兰一样死死盯着台上的女戏子。
心中轻哼一声,范永斗也小觑了几分这田生兰。
但紧接着,王登库一语道出,却让范永斗转瞬便没了所有调侃的心思。
“关外的事情,方才我收到了急报,摄政王……自尽了。”王登库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说不清什么情绪。
“摄政王……自尽?”范永斗猛地打起了精神:“多尔衮死了?盛京有政变?”
“没错。”田生兰正色道:“遵化之战的胜利恐怕是真的,这一回两白旗的折损都格外严重。所以,摄政王便抢先战报回京之时发动了政变。只可惜,兵败八角殿。”
其实,多尔衮政变是一早就被聂窜了的。但最后结果,却是因为遵化一战的惨败而前功尽弃。
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消息略微有些失真并不关键,最关键的……还是这一点:多尔衮死了。
他们这些晋商的地位,也要动摇了。
王登库沉声道:“这大明,我们是靠不上了。这一回摄政王身死,咱们在大清里头也得尽早想想法子。这一回,大清国负责进口之事的大臣索尼便说了。要我等全都移民进关外盛京,他们赐我等田产官职,国内的事情,放给小儿辈做。”
“这是要投名状啊。”田兰生说着,一下子没了兴趣去看那戏子了。
“这……这……”范永斗看着两人望过来的目光,明白了此事棘手了。
他心中恼恨清人贪婪,却明白自己全部根基依旧还在建奴手中。毕竟,就是不将军资卖到辽东去,他们货栈的主要业务也是与蒙古人做生意。没有清人罩着,蒙古人个个财狼一般的心思,足够吞吃了他们这些恶了大清的汉人。
一念于此,范永斗无奈地道:“罢了,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准备去一趟盛京活动吧。”
“宜早不宜迟,尽快行动吧。此间事了,我也打算走了。”王登库站起身。
“外间人多眼杂,我等打算走密道。”田兰生忽然间福临心至一般说道。
范永斗楞了一下,不过也稍稍有些理解。田兰生与王登库都是知名人士,不喜欢露面也是常理。
三人正说着,便朝着地道里大步跑了过去。
几乎与此同时,外间轰隆的一声爆炸声炸开。随后,便是山崩石裂一般,院墙猛地被炸开。
无数密集的脚步声涌起。
只不过,这天泽园正好唱着一处大戏。那敲锣打鼓之声格外卖力,让人注意不到那轰隆的巨响。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天泽园的一处小楼。
密道便在里面。这密道其实也几乎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了。经常勇于通行紧要人物与商队。
毕竟,城门有时候会关闭的。
三人走着,忽然间耳边一阵风声响起。
范永斗转头一看,赫然发现一个清秀的少年郎大步跑过来。
与此同时,戏班子眼见家主不看了,也歇了那敲锣打鼓的劲头。世界一下子仿佛安静了下来。
但很快,更加不安静的事情发生了。
密集的脚步声响起,仿佛急促的鼓点,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房里,让人不安里面混杂着不祥的预感。
少年郎砰地一把撞上了范永斗。
已经年近五旬的范永斗经受这一撞,顿时火冒三丈,更是亡魂大冒。只见他高高飞起,又种种落地,撞在小楼的门角上又被反弹回来刻在地上,顷刻间就血流如注,弓着腰如虾米一般,站不起来了。
少年郎跌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笑着,无比欢畅:“老不死的卖国贼!你完了,你逃不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未完待续。)